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忧思(2/4)

我怔了怔,低声:“记得。母亲说,情之于男,不过消遣之耳,最不可靠,为女者,万不可用情,一旦付之真心,将来必受其累…”

其实,我不是没想过妾室之类的事。周遭男,上至君王,下至平民,除了庶人和贫者无法多娶,其余人等无不纳妾。在这样的氛围下,妾室的存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
母亲盯着我的睛,半晌,微微叹了气,:“母亲所以教你勿托情男,无非就是想说这些,这些年来,里的事你看在里,竟想不到吗?”

母亲把视线移到地上,一块药渍未清理去,显地残留在那里。她缓缓开:“母亲知姮心里恋着晋侯,将来嫁他必心满意足。然,女嫁后,余下一生,惟系夫君,若恩情有变,姮当如何?”

我摇摇:“不疼。”

不久,他回到室内,面带忧,沉片刻,望向榻上的母亲,对她说:“人来报,陈妫昨日受寒,今晨不止,请我过去。”

父亲随即又把递上,让母亲漱

缓步上前,将药放在案上。父亲伸手,将盛药的陶盂端到前,用勺匕搅动,轻轻凉,再递给母亲。

良久,她转过来,看着我,苍白的脸上自嘲的一笑,:“姮,你看,这便是婚姻,不你心意如何,终是一样结局。”

母亲的问话犀利得见骨,一字一句,皆如锤般直直打在我的心上。

母亲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,父亲讶然起,对母亲说去去就来,走室外。

母亲仍然坐在那里,微微僵,冰凉的手指反握住我的手,抓得的。

母亲叹:“吾女今年十四,来年八月即可及笄嫁人,若晋侯到时来聘,当是许他无疑。婚后如何,姮可想好了?”

室中寂静得只余木炭燃烧的噼啪声,侍立众人无不垂首,大气不敢

母亲坐在榻上,一动不动,侧着脸,帘微垂,看不清表情。

我抬望她:“母亲何意?”

母亲端庄一笑:“劳国君牵挂,妾激不尽。”

我之所以没有多想,并不是因为我甘心,而是因为我们的情如此甜,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定论,我们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。

待旁人匆匆退尽,我走到母亲旁,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,唤:“母亲…”

旁边的寺人噤若寒蝉,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收拾。

两人又说了会话,这时,一名寺人来,说陈妫遣人来见父亲,正在外候见。

我惶恐至极。

没错,燮我,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其他女人娶来。

门上的帷帘掀起放下,一阵寒风从屋外,炭火的气被微微驱散。

我低不语。

父亲望了母亲一,转而看向一边的我,温声说:“姮好生服侍。”

母亲看看站在一旁的我,面微窘,犹豫了一下,接过陶盂。她浅啜一,拧拧眉,然后下定决心似地一饮而尽。

我定定地愣住。

我诧异地看着母亲。

突然,她的手往案上一拂,“砰”地全落翻在地,陶盂摔得四分五裂。

母亲的中的光彩黯下,笑容却更加刻,声音雍容地说:“既如此,国君当往探视。”

父亲,披上大裘,转离去。

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,疑惑地望着她:“母亲…”

母亲喝过,面稍缓,着一丝抱怨地说:“如今吾病已近痊愈,汤药却仍旧苦涩难咽。”

我躬:“诺。”

母亲看着我,笑笑说:“姮记得甚是清楚,却从未往心里去,可对?”

母亲抬,仔细端详着我的脸,忽而:“姮可还记得去年你自成周返国后,母亲说与你的话?”

父亲抚须微笑:“医师言此症重在调理,须缓缓图之,夫人不可心急。”

母亲松开我的手,将它执起,低看着上面的红印,轻柔地抚摸,问我:“可疼了?”

父亲的目光中透着歉意,:“夫人恙未愈,且安心休息,我哺时再来。”

我无从反驳,说实话,我的确不敢保证将来会怎样。

现在,母亲的话在我自以为固的心上击

母亲淡淡一笑:“姮勿要再说晋侯必不负你之类的话,我且问你,将来晋侯婚后,定有颇多侧室,你与他纵然情如金,到时也不过众女之一。晋侯乃贤君,必不独,姮可敢担保他不会情淡驰?若不敢,姮又如何自?”

母亲微微颔首,淡笑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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