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是怎么一回事？“何剑尘只是微笑，一声不响。杨杏园对他们这些话，却完全莫名其妙，只得低跟着他们走。

不一会，来到松竹班门，江大化早一脚跨大门。杨杏园见那院拐角上，几个穿黑布袍的人坐在几条板凳上，见他们门，都站了起来，内中有一个人，忽然提起嗓，喊了一个似何非何似黑非黑的字音，如雷贯耳的响了来，不由得吓了一。看何剑尘他们，却丝毫不为介意，杨杏

肩膀上的手巾拿下来，就是一顿。里说：“您二位请坐，这单间已经在算账，说话就得。”

我这席上正有两个位，这面坐罢。“何剑尘：”不必，不必，各便罢。“凌松庐哪里肯，再三再四，要何杨二人坐下，何剑尘没法，只得坐上这边来。大家介绍之后，才知那位小胡系樟脑局局长，他的职务系在福建地方专办樟脑事宜，姓江，名大化，是把南洋华侨资格来作官的。这时添了杯筷，凌松庐的菜，一碗一碗送上来。凌松庐对何剑尘：”我虽然是福建人，就吃江苏馆，北京空有几家闽菜馆，全不是那一回事。剑翁对于江苏馆，自然是内行了，请你几样罢。“

何剑尘：“我却是一家相识的没有。”江大化：“过于客气，这里拐弯就是韩家潭，何不走走？”杨杏园看见何剑尘那个样，是有动心了。因对他们三人：“他无不奉陪，逛胡同我却是个十足门外汉，那是要除外的。”凌松庐：“要去自然大家同去，一个也不能少。”何剑尘：“杏园！你就去罢。你不是说过，北京各级社会，连车夫聚会的小茶馆，都得实地调查一下吗？那么，像这南北驰名的八大胡同，怎样能不去一广界呢？”江大化：“包你去了一次，还想第二次呢。”杨杏园心里想：“果然这八大胡同，只徒闻其名，究不知里面是怎样一回事，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，实地去调查看看。”他这样一犹豫，何剑尘笑：“没有什么问题，去罢去罢！”这时，伙计算上账来，凌松庐抢着会了账。杨杏园觉得决然而去，对不起人，只得随着他们下楼。一行四人，了九华楼，凌松庐的车，何杨的包月车，早都拢了过来。江大化对凌松庐：“这一路，我不要坐你的车了，我们走了去罢。叫车夫在松竹班门等如何？”何剑尘不觉失声：“呀！松竹班吗？”凌松庐：“这个呀字，下得可怪，我们非到松竹班玩不可！

又对杨杏园：“我们虽然初次见面，却不必客气，请杨先生也一两样。”何杨里少不得谦逊一番，后来了几样炖鲫鱼红烧鸽之类。不一时，饭毕，凌松庐在夹里拿一支雪茄，一面洋火，一面着。了两，仰在椅上，将右手大指指，夹着雪茄，却用中指不住的弹烟灰。抬望着江大化：“吃过饭，哪里去玩？”江大化：“还是胡同里走走罢。”凌松庐对何剑尘笑：“你看如何？”

说到这里，何剑尘正要问话，只听见左边屋里，一阵筷敲盘声，当当的直响，意思是叫伙计，或者菜。那右边屋里又喊：“伙计！拿卷来。”这伙计接连答应了两个喂字，转就走。杨杏园笑：“这伙计的职务，要是叫我一天，我必然肝脑涂地。亏他三百六十天，朝朝如是，居然乐此不疲。”何剑尘：“什么乐此不疲，也是为吃饭二字所迫罢了！好像夜静更，人家都睡的甜，我们还是睁着两只大睛，在那电灯底下，什么内阁问题，什么国会风，把人家瞎账，正研究得个不了。扩而充之，彼此境况，都是一样啊。”杨杏园：“言归正传，你看还是等一等座位呢，还是另走一家。”何剑尘：“我是几天想吃这里的松鼠鱼和烧鸭炒芽菜。还是等一会罢。”杨杏园没法，也只好坐下来等，不免用目光到散座上去。只见西角席上，坐了两个人，一个四十多岁的，穿了一的哔叽衣服，胖胖的脸儿，嘴上养一撮短胡，神气很足。一个年纪轻些的，穿了一西装，了一副茶青的克罗克斯镜，上分发，梳得光溜溜的一丝不，雪白的一张脸，一胡桩也没有。杨杏园正在打量他们，那个穿西装的也回向这边看来，他见了何剑尘，忽然站起来：“何剑翁好久不见了。”何剑尘一看，原来是内务日报的主任凌松庐。便也站起来：“久违！久违！”凌松庐：“你是两位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