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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回翠袖天寒卜钱夜深沉去路(2/4)

月容坐在炕上,却是把话听到了,心里想着:别瞧着这老妈糊涂得不懂什么,可是她这几句话,是说的很对。瞧不起这些东西怎么样?现在穷着呢,想要这么些东西十分之一,还想不到呢!想到了这里,把睛睁开来,向炕上放的东西看了一看,再估计值得多少钱。由东西上又看到了上的大衣,将手抚摸着,看看没有什么脏迹,还折过来一只衣裳角看看,看到那衣服里还是缎的。了两,自言自语的:“这个郎司令事倒是很大方的,这个日,要他帮一忙,大概是可以的。”于是站在地上,牵牵自己的衣服,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次。

胡妈二次来,手握了门框,偏了,向月容上看看,:“这位司令,待你很不错,这个好机会,你可别错过了。”月容:“话虽如此,但是我也受过教训的。男人要捧哪个女人,在没有到手的时候,你要他的脑袋,他也肯割给你的,可是等他把你到手之后,你就是孙了。你好好地伺候着他,他还可以带着你玩两天,你要是伺候得不好,他一脚把你踢得老远。那个时候,你掉在泥里也好,掉在里也好,谁也不来你,那就让你吃一辈苦了。”胡妈跨过门槛,把伸过来,向她脸上望着:“姑娘,你还得想想呀,在你的意思,以为姓宋的是把你踢到泥里里来了罢,可是现在不有人又来拉你了吗?可也见得就是跌到泥里去了,还是有人把你拉了起来。”月容笑笑:“对了,将来我跌到泥里里了,还图着第三个人把我拉起来呢!那末,我这一辈就是在泥里着罢。我想回来了,我不能上当。”说着,两手将大衣领一扒,反着脱了下来,就向炕上一扔,还把脚顿了两顿。

破破烂烂的去找朋友,人家疑心你是无路可走了,又回来唱戏,先带了三分瞧不起意思。你要是穿得好好儿的去,他就说你有唱戏的瘾,也许你唱红了,他要来请求着你,还得结你呢。”月容同她说话,又把放在桌上的银元抓了起来,翻覆着只在手上算,算了十几遍,不知不觉的,就揣到袋里去。胡妈跟着走房来,见炕上放的那些大小纸包,皱起了角的鱼尾纹,弯了两个手指,哆嗦着指了:“你瞧,准值个百来块钱吧?”月容淡淡的一笑:“别说是这么些个东西,就是比这多十倍我也见过。见过又怎么样?有的一气,到了总是穷。”她说这了这话,把一条直伸在炕沿上,背靠了炕的墙,微闭了,把歪斜到一边去。胡妈看看这样,已是不能把话续下去,就自言自语的走去,叽咕着:“不能因为发过财的,把东西就不看在里。谁教你现在穷着呢?人要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。”

就在这时,门外又有人打着门环啪啪响,月容皱了眉:“这样大的风,有什么人来?准是那个甚么狼司令虎司令派人通知

当天晚上,大风二次的刮起,这就不像前日的情形,已是很冷,月容将一床被卷得的,在大炕上缩成一团。次日早上起来,穿上了那件薄棉袍,只觉得背上像冷浇洗过了,由骨里面冷来。便隔了窗:“胡妈,你把火拢上了没有?今天可真冷。你把炉搬到屋里来饭罢。”胡妈把一只小的白泥炉,战战兢兢地搬到屋里来,向她了苦脸:“就剩这一炉煤了,钱是有限的,我也没敢去叫煤。你上冷得很罢?两只手胳膀,就这样抱在面前。你不会把那件大衣穿起来,先和吗?”月容:“现钱放在箱里,我也不他一个呢,怎能穿他送的大衣?”胡妈向她看看,也没有言语。

胡妈也没有理会到她是什么意思,笑:“你瞧,东西堆了满炕,我来归理归理罢。”月容:“对了,归理归理罢,等他们有人来的时候,这些东西,完全让他们拿了回去。我反正不能为了这东西,自卖自。胡妈你当了多少钱?”胡妈:“我因为你睡着没有告诉你,当了五钱银。要赎的当,多着呢,一块儿赎罢。”月容:“哼,赎当,这郎司令送来的几十块钱,我一个也不动的。当的五钱银,大概还可以一两天吧?”胡妈正把东西向炕上的破木箱里送了去,听了这话,手扶箱盖,两跪在炕沿上,回望了她,简直不知移动。月容坐在椅上,手撑在桌沿上,托住了自己的,也是懒懒地向她望着:“你发什么愣?我的意思,你还不明白吗?”胡妈:“你什么意思?不愿人家送来的钱?”月容:“我为什么不愿?我有那样傻?觉得关起门来挨饿好些吗?可是了人家的钱,一定要想法报答人家的。我报答人家只有这一条,要是我见钱就卖,那不如我厚着脸去见师傅,我去唱我的戏。”胡妈这才盖好了箱,走下炕来向她一拍手:“我说什么?早就这样劝过你的,还是去唱戏。”月容那只手还是撑了,抬起另一只手,向她摇了几摇:“你先别嚷,让我仔细地想上一遍。”胡妈是真的依了她就不再提此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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