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伙计笑：“你不用说了，以后的事我明白了。这就接着信生到柜上来，碰到了老东家了。”月容：“你明白，我还有不明白昵。信生的老太爷怎么立刻就和儿翻脸了？”老伙计：“上次我不已经告诉过你了吗，信生把古董偷了去卖，我们东家可是查来了，就为了这个，到北平来找他，不想他倒上天津去了。等着碰贝他以后，那可不能放过，所以立刻把他看守住了。”月容：“可不是吗，我在那小胡同里等了许久，不见音信，上前一望，看到你们店门围了一群人，我知事情不妙，吓得跑回来。想不到你第二天倒来找我来了。过去的事不提了。是信生骗了我，并不是我骗信生的老爷。偷卖古董的这件事，我是事先毫不知。现在没有别的，请老掌柜的把信生带了来，我和他商量一下，到底把我怎么样？”

老伙计摸了胡偷看她，已明白了她的用意，便：“姑娘，你仔细想想罢，你还年轻呢，好好地，前途不可限量。这回去见着师傅，自己知趣一，老早地跪下去，诚诚恳恳的，认上一回错。有是伸手不打笑脸人，他忍心不要你吗？把这一关闯过来了，你就好了。再说你要到丁家去，那更好了。他是你的平班辈的人，还能把你怎么样吗？”月容依然注视着地上，把鞋尖在地面上画了几画，并不作声。老伙计：“我人只望说话，有是打

月容静静地坐着，听老伙计把话说下去。听他这样说着，他们竟面面是理，不由哇地一声哭了来，两行泪，如牵线一般的向下着。老伙计又在上摸了烟卷盒来，了一烟，向她很注意地看了去。月容在上掏手捐来着睛，嗓里，不住的哽咽着，彼此默然了一会，月容才问：“那怎么办？就这样的在这里耗着吗？”老伙计：“我倒同你想一条路来了，也就为了这个，特意和你报告来了。今天下午，丁二和派人到柜上找你来了，假如你愿意回去的话，他们还是很迎，你…”月容不等他说完，抢着问：“什么，他们还记得我吗？不恨我吗？怎么会知我在你们这里的？”老伙计：“人家既下了苦心找你，当然就会找来。你何妨去会会他们？你唱戏差不多唱红了，你还是去唱戏罢。你唱红了，自己挣钱自己，什么人也不找，那不比这样找人吗？”月容皱了眉：“你说的也是不错。可是我哪有这样的厚脸去见人呢？”老伙计：“怕臊事小，吃饭事大。你为了怕害臊一会，能把终的饭碗，都扔到一边去不吗？”月容把泪得了，左手住了膝盖，右手缓缓的理着鬓发，两只睛，对了地面上凝视着。

心，怕他一去不回。他想来想去，没有法，说到北平，到这边柜上想打主意。北平是熟地方，我就不怕他了。话说妥了，第二天把天津的家散了，我们就回北平来。钱光了，衣服首饰还有几样，当着卖着，就安了这么一个穷家。他怕人家走漏消息，住了这一个小独院，又雇了这么一个任什么事都不会作的老婆同我作伴。里几天，他到哪里，我跟到哪里，随后他就对我说，这不是办法，我老跟着他，他不到钱。而且他也说了以后改变办法了，他也离不开我，就这样赁了小独院住家，有四五十块钱一个月，全够了。他还念他的书，我好好的替他家，叫我别三心二意的。事到其间，我还有什么法，只好依了他。第一天，他去大半天，倒是回来了，没想到什么法。第二天他说到柜上来，让我在对过小胡同里等着，他说是在柜上偷了古董先递给我。好赖就这是一次，两个人拿着，可以多偷几样。掌柜的，我虽然是穷人，这样的事我可不愿。可是要不那么，上日就过不下去，我是糊里糊涂的，就着他去了。”

老伙计连连的把胡摸了几下，笑：“你还想和信生见面吗？我们老东家这回气大了，怎么也不依他，已经把人押他回山东乡下去了。”月容听说“啊哟”了一声，站起来：“什么！他下乡去了？那把我就这样放在破屋扔下不问吗？那我没有了办法，少不得到你柜上去吵闹。这一程我没有去问消息，就为了掌柜的对我说过，叫我等上几个礼拜，又送了一袋面同五块钱给我。现在快一个月了，你还让我向下等着吗？”老伙计：“姑娘，我劝你别去找我东家了。他说信生了七八千块钱，还背了一的债，书也耽误了没念，这全为的是你。你说他儿骗了你，这与他什么相？你也不是三岁两岁，信生更是一个大学生，你两个人谈恋，又不是小孩打架，打恼了，就找大人。你两人在一块儿同居，一块儿钱，告诉过老东家吗？”月容：“信生不肯带我回去，我有什么法？”老伙计：“这不结了，你们快活时候，瞒着家里，事情坏了，你就去找我们老东家，这也说不过去吧？你真要到柜上去找信生，碰着了我老东家，那真有些不便。他会报告警察，说你引诱他儿，你还吃不了兜着走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