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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回钓饵布层层深帷掩月衣香来(2/5)

,就跑他的卧室里去,捧十几本图画杂志来,笑:“你瞧我这个,把这几本画看完了,饭也就得了。请坐,请坐。”他把杂志放到小桌上,只向月容,月容笑:“你这份儿好意,我倒不好推诿,可是有一层,你别多菜。”信生将右手五个指伸着,笑:“四菜一汤,仅仅吃饭的菜。”他说着,就去了,那样是吩咐公寓里的茶房去了。

忽然听到窗外面有人过往说话的声音,心里这就一动,立刻伸手来揭那窗上的绿绸帷幔。信生看到,手伸来,比她更快,已是将帷幔住,向她微笑:“对不住,我这两幅帘,是不大开的。”月容:“那为什么?白天把窗关着一光不漏,屋里倒反要亮电灯,多么不方便。”信生笑:“这自然也有我的理由。若是我自己赁了民房屋住,那没有疑问,那当然整天的开着窗。现在这公寓里,来来往往的人,非常之,我要不把窗挡住,就不能让好好的看两页书。再说,我这屋里,究竟比别人屋里陈设得好一些,公寓里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,我假如门去,门稍微大意一,就保不定人家不拿走两样东西。所以我在白天是整日的把窗帷幔挡着,但是我很喜月亮,每逢月亮上来了,我就把帷幔揭开,坐在屋里看月亮。”月容:“是的,宋先生是个雅人。”她说着这话,把扶住沿桌的手放下,掉转来有个要走的样。但在这一下,更让她吃一惊,便是门帘里的房门也地关上了。脸上同脊梁上,同时阵

月容想到人家相待得十分恭敬,而且又很大方,决不能当着人家没有来就不辞而别,只好照了人家的意思,坐着看图画杂志。一会儿他来了,笑:“杨老板,你瞧画有闷吧?我昨天买了几张新片,开话匣给你听罢。”他说着,自向卧室里走去,接着,屋里的话匣就开起来了。从事什么职业的人,前有了他职业以内的事情发生,当然是要稍稍注意。月容先听到话匣里唱了两段《玉堂》,还是带翻了书带听着,后来这话匣里改唱了《贺后骂殿》了,月容对于这样的拿手戏,那更要静心听下去。唱完了,信生在屋里问:“杨老板,你听这段唱法怎么样?”月容:“名角儿唱的,当然是好。”信生:“我的话片多着呢,有一百多张,你听什么?我给你找来。”月容:“只要是新的就行。”信生:“要不,请你自己挑罢。”他说时,已是捧了十几张话片在手,站在房门来。月容放下书,也就迎到卧室门边,看他手上所捧的,第一张就是梅兰芳的《凤还巢》,随手拿起来:“那末,就把这个唱两遍听听,也许我能偷学两句下来。”信生笑:“这是杨老板的客气话。现在内行也好,票友也好,谁不在话匣里,去模仿名角儿的腔调,杨老板那样响亮的嗓,唱梅兰芳这一派的戏,那是最好不过。”他里说着,已是把话片,搬到了话匣下面长柜里去。原来他这话匣,是立式的,放在床后面,靠墙的所在,信生走过来,月容是不知不觉的跟着。信生对于她已走卧室来,好像并不怎样的介意,自接过那张话片,放到转盘上去,话片上唱起来了,他随意的坐在床上,用手去拍板。在话匣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沙发,月容听了神,也就在那上面坐着。

唱完了这张《凤还巢》,信生和她商量着,又放了几张别的话片,于是她把匣关住了,笑:“你再看看我这屋里布置得怎么样?”月容看这房间很大,分作两半用:靠窗的半端,作了书房的布置;靠床的这半端,作了卧室的布置,家都是很致的。说话时,信生已到了靠窗的写字台边,把桌灯开了,将手拍拍那转的写字椅:“杨老板,请你过来,看看我这桌上,布置得怎样?”月容远远的看去,那桌上在桌灯对过,是一堆西装书和笔筒墨砚玻璃墨盒,没什么可注意。只有靠了桌灯的下,立着一个相片架,倒是特别的,不知是谁的相片,他用来放在桌,自己是要上前看看去。即是信生这样的招呼了,那就走过去罢。对了十步附近,已看来是个女人的相片,更近一,却看来是自己的半相,这就轻轻地“喝”了一声,作一惊奇的表示。信生随着她,也走到桌边,低声问:“杨老板,你只瞧我这一,可以相信我对于杨老板这一诚心,决不是里说说就完事,实在时时刻刻真放在心里的。”月容两手扶了桌沿,见他已是慢慢地近,待要走去,又觉得拂了人家的面,待要站在这里不动,又怕他有异样的举动,心里卜卜,正不知怎样是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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