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读书，同学都认识的。”李太太喝：“你装什么虎？畜生！你们同学，我怎么不知你们会认识？可是你认识她，那显然和别个同学不同，她在学堂里读书读得好好的，为什么你去了，她就不读书了，显然你这东西轻薄。”

李太太：“什么？有了人家了！有了人家的姑娘，你…”说时，这可就看到小秋的脸上来，因：“哎！你这孽障，去吧，我没有什么话问你了。”小秋答应了是，自向屋外走去。走到堂屋里，停了一停，却听到李太太在屋里，又长长地叹了一气。虽不知这一声长叹是善意还是恶意的，可是在她问华有了人家没有这件事上面看起来，那是很有意思的。假使华还没有人家，岂不是一件好事，至少是母亲愿意提议这一亲事的了。

父亲打起来了，没有人说情。于是倒退了两步，退到房门去，方才转走了。刚走到堂屋里，却听到母亲叫：“转来！”

许久许久的时间，她才问了一句：“那孩有了人家没有？”说这话时，她一面在烟袋的烟盒里，撮了一小撮烟丝，在烟袋嘴上。她一副慈祥的面孔，向烟袋上望了，并不看了儿。小秋梦想不到母亲会问这一句话来，但是也不敢撒谎，便淡淡地：“听到说，已经有了人家了。”

小秋虽不知母亲还有什么话要问，可是不能不转去。于是慢吞吞地，举脚向里面走了来。房来时，看母亲的脸，倒不是那样严厉，她依然是捧了烟袋在手上，不过现在没有烟，只在烟袋托下压住了一长纸媒，却将另一只手，由纸媒下面，慢慢地抡到这一端来，好像她也是有难言之隐哩。

小秋看看母亲是很有怒，也许是自己说话，过于大意。看母亲的本意，大概还不坏，不要再得罪了她，免得

后忽然有人喝：“你这孽障，要成疯病了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说话，什么人定亦可胜天？”小秋看时，正是母亲站在房门向里面看着说。小秋涨红了脸，立刻站了起来。李太太板了脸：“这样看来，你同我说的话，那是不完全的。你到底了一些什么不安分的事？我有猜不透。原来的意思，我是想在你父亲面前，给你说情，现在我不能你这闲账了。让你父亲，重重的打你一顿。”

李太太：“她叫华吗？那倒好，一一秋，你们就闹这笑话来，大概送了不少东西给她吧？我要在家里检查检查，看短了什么东西没有？”小秋连：“没有没有，不过替她买了几书。”李太太：“什么书？”小秋很后悔说送书来这件事，只是已经说来了，如何可以否认，便：“也不过是《千家诗》、《唐诗合解》几书。”

小秋：“先生原不知。”李太太：“先生不知，怎么不让她念书了呢？”小秋：“大概那是师娘的意思。”李太太捧着烟袋，呼噜呼噜，将一袋烟，过了很长的时间，这才问：“她多大岁数？”小秋：“比我小两岁。”李太太：“自然是个乡间孩的样了。”小秋抢着：“不，她…”李太太瞪了：“你这个孽障，你这样对不住人的事，你还敢在我面前，这样不那样是呢，去吧。”

一个人沉沉地想着，就走到了书房里去。自己斜靠了书桌坐定，手撑了向窗外望着，只神。他心里转着念，这件事若是在省城里，那也就有了办法。我那表，不是也订亲在乡下，自己决计不嫁，就退了婚的吗？倘若华有这个决心，我想家也不能到姚村里来，把她抢了去。有是天定胜人，人定亦可胜天。他心里想着，里也就随了这个意思叫将来，说了六个字：“人定亦可胜天。”

小秋：“你老人家有所不知，…”李太太喝：“我有所不知吗？果然的，我有所不知，我倒要问你，什么叫人定也可胜天，你能够把人家拐带了逃走吗？”小秋正还要说明自己的意思，李太太又接着：“什么话你都不用说了，你就在家里住着，等候你父亲发作。

李太太：“你胡说！她父亲是教馆的，家里会少了《千家诗》这一类的书？你不说我也明白了，必然是送了人家什么《西厢记》、《红楼梦》这一类的书，人家知书识礼的黄闺女，你拿这样的书给人家看，那不是糟蹋人家吗？”小秋站在一边，哪里还敢说什么，只有靠了墙发呆。李太太：“这我就明白了，必是这女孩看这不正经的书，让她父亲知了，所以把她关在家里，再也不要她念书了。但是这位姚先生也糊涂，怎么不追究这书是哪里来的呢？”

小秋等母亲骂过了，才：“我本来不和她说话，她先捧了书来问我的字。后来熟了，我知她的书也念得很好，也就不过是这样。”李太太又捧起烟袋来，接连了几袋烟，因：“我不相信，你就没有和她在别的地方说过话吗？”小秋：“她们家里，也是家教很严的，华除了上学，是不到别的地方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