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“庚姨,我们走了!”“庚姨,再见!”“告诉留哥儿,回来我们去打猎!”“我们要去上课了,庚姨!”七嘴八舌的宣告和吵吵闹闹的脚步越去越远了。
当这一切的声音全部远去之后,庚娘靠在了桌边,轻轻地叹息一声。
全体的族人、长者、孩子或者族长们,大家全部承认留哥是天才,是地狼族未来的希望,大家宠爱他,尊重他、悉心地教导他,充满期待地远嘱着他的前途,而这一切,恰恰是一个母亲不愿意看见的,庚娘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头上戴着“天才”这个光环,也不愿意看着他被全族的手推着,一步步走向那让她害怕的前途。每当想到留哥未来要站在家族的最前面去战斗,庚娘的心便揪地紧紧的,她在无数个夜晚不住地祷告,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平凡普通,不再拥有那些出众的才华,也希望时光能够停止,让儿子不再长大,这样自己就不会失去他了,不会让命运夺走自己的宝贝了…
“娘!”一个脑袋从天花板上一下子垂下来,出现在庚娘面前,他总是喜欢这样的小把戏,以这样捉弄父母为乐。然后出现了这个少年的整个身体,他轻轻一个翻身,稳稳地落在了母亲面前。
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(相当于人类十四岁)的地狼少年,他的皮毛有着与众不同的深黑色(一般的地狼的皮毛以灰、黄、棕色为主),象把会发亮的的宝石大氅披在身上一样,华丽而厚实,他的年龄还不足以学会变化为人的法术,所以现在的他只能以黑狗和人形地狼两种样子呈现在大家面前,只是这个少年如此的英俊,即使他这个样子出现在人类面前的话,人类恐怕也会忽略他的长发、利爪、獠牙、红眼和毛茸茸的耳朵,而为他的俊美和生气勃勃赞叹。他就是被整个地狼族誉为万年一见天才的留哥。
庚娘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已收敛了愁容,笑着去接他手中提的大包小包,问:“外公好吗?你怎么没住下吃饭再回来?”
“可是外婆好罗嗦啊…”留哥拉长了声音说“她又在抱怨你不回去看她了,又在嚷着要帮我订亲了…娘,你有空也回回娘家吗,免得外婆总把我当作唠叨的对象。”
“让你去看看外公外婆就有这么多抱怨。”庚娘嗔怪说“亏你外婆那么宝贝你。”
“可我也很怕她罗嗦啊…”留哥倒在椅子上撒娇“娘,如果你点头同意外婆帮我定亲的事的话,我可会离家出走的。”
“你还小,谈这件事太早了。”庚娘一开口时倒还站在儿子这边,不过不等留哥露出笑容她就接着说:“不过谁家真有那么好的姑娘,错过了倒也可惜,你外婆跟你提过她看上的是谁家的孩子吗?”
“…”留哥觉得自己的未来只有离家出走一条路了。
“外婆做的糕,外公刻的玩具,大舅给的地鼠皮,二舅给的丹药,二舅母做的衣服…”留哥开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向外翻,不过趁着母亲转身的一瞬间,他把一件他不会用嘴念出名称的礼物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——那是一小瓶酒,出自他那擅于酿造的二舅母之手的真正的烈酒,留哥喜欢这种饮料,但是庚娘坚持在他成年之前(五十岁,相当于人类十六岁)只能喝甜兮兮的米酒,于是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“截流”外公一家带给父亲的礼物了。
“对了娘,我回来的路上遇见执珪和执珂了。“
“喔。”庚娘一下子回过头来“你遇见他们了。”
“我可是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了,虽然他们没理我,可我是很有礼貌的。”留哥这么强调,不过他做这一切也并非对他口中的那两个族人有什么好感,只是想让母亲高兴而已。
“他们是你的堂兄,你应该对他们有礼,怎么可以挑剔他们的不是。”庚娘说。
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称赞反而被告诫了几句,留哥嘟起了嘴:“可是我们家和他们家从来也没有什么往来,再有礼貌人家也不领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