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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夜 钱yan
我的确去看了,把yan睛慢慢凑了过去,不过到现在我都后悔那个决定。
我的yan睛看到了另外一只yan睛。确切地说是yan珠。
“钱yan?”纪颜好奇地问dao。林斯平也笑了笑问:“听过有人掉到孔方兄里面去,但那位掉入钱yan的局长是什么意思?”
我用火钳夹起一块烧得正红的木炭,把烟凑过去。我一向不喜huan用打火机,甚至火柴,尽量远离现代的东西,可以让你有zhong释放的轻松gan觉。我吐chu口烟,故事便在渐渐散开的烟雾中展开了。
我本是学计算机的,无奈专业学得太差,这才又搞了份报社的工作。这年tou80%的人都干着与自己兴趣无关却和自己的肚pi相关的工作,当然,如果真是这样,那我很幸运地属于那20%的人,因为我还是非常喜huan这份工作的。
大多数工作都要度过一个实习期间,那位局长的事,恐怕是在我实习期间最难忘的了。
这个局长姓吴,呵呵,个人认为百家姓中属吴最难搭pei名字了,大bu分都不是很好,这个吴局长也不例外,他全名叫吴德学。这个吴局长有个很大的特点,爱钱。
不要误会,爱钱和爱财其实并不见得是一回事。起码开始的时候,吴局长还是非常正直的。他爱钱,只是喜huan收集钱币而已。从古代铜币到现代发行的金币,甚至很多绝版稀有的在他那里都能窥见一二,可想而知吴局长痴迷钱到了何zhong地步。不过他只喜huan金属币,讨厌纸币,an照他的说法是金属币可以把玩,而纸币与冥钱太相像,有点不吉利。
吴局长其实是副局,但大家都顺口叫局长,只有在正局长在的时候大家才叫他吴副。他分guan当地的药wu监guan,也就是chou查质量,大bu分注she1及临床用药都得经过他的审批,权力之大,可想而知了。刚上任的时候,吴局长还是zuo了几件实事的,查chu1了些违禁药品的外liu案件,而我也正是因为要为他写专访,才认识了他。对于那篇专访,吴局长非常高兴,还当面表扬过我。两人倒还谈得来,于是我也就经常去他家坐坐,所以他的事也就知dao一二。
不过,后来他变了。
吴局长是老大学生,从小就嗜好古玩,听说家里祖上就是琉璃厂里的伙计,日本鬼子侵华,他爷爷就带了几件ding值钱又非常易于携带的东西——古钱,逃到了南方,然后也就在这里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。吴局长从小经常生病,家里就常用古钱镇邪,所以他自小熟悉古钱就好比八十年代的人小时候熟悉画片一样。据他自己说,6岁的时候他就可以通过辨锈来鉴别古钱了,我听后心里有点不信,毕竟识锈辨锈已经不是玩票级别的收藏家所能zuo到的了。古钱大都是金属,以铜居多,古钱的锈蚀有多zhong多样,既有真伪之别,又有地域、厚薄之分。南方多雨,土壤chaoshi带酸xing,锈蚀较严重且相对疏松,绿锈中常混杂有蓝se和红se锈,称为“红绿锈”有的铜锈中还会泛chu一片片或一点点水银般的光泽,称为水银锈;北方少雨干燥,锈蚀jianying板结,锈se多呈绿se或蓝绿se,是为ying绿锈,其钱ti大多绿锈满shen,就是常说的“北坑”;河中捞起的古钱,锈蚀多呈灰白se,jianying异常,极难清理,常叫zuo沙锈。当吴局长对我侃侃而谈的时候,我实在对一个负责药品的官员同时又对钱币如此jing1通佩服不已。当然,他还请我观看过他的收藏,不过那也只是他收藏的一小bu分,极品an照他的说tou,是有灵气的,不到万不得已,绝见不得生人。我也只好作罢。
但是,一个人有爱好的话,那么爱好往往就是弱点。
记得有bu电视剧里说过,好像是《李卫当官》吧,剧中李卫被调任扬州之前,雍正恐其和前几任地方官一样为盐商所腐蚀,于是让去大狱看看那几位已经被判死刑的扬州前任知府,有的是为se,有的是为字,有的是为钱。总之an照盐商的话,就是不信这世间还有无feng的dan,就算是铁板一块,也要烧化重铸掰开guan盐。
所以当一个人被众多人算计的时候,那就危险了。
吴局长自然不例外。他不好se不好财不看人情脸面,问题是他喜huan古钱。
当那些个药商、药贩看准这一点后,机会就来了。他们四chu1收集吴局长的资料,并高价搞来古钱。开始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,但久而久之,门外的人进去了,进去的人坐下了,坐下人的礼,吴局长也开始收了。
药的利run多大?看着药的周转liu程就知dao了。经过药厂、药商、采购、医院药bu、药房、医生,再到病人。如此多的一daodao盘剥bamao下来,才到我们手里,也难怪药商们要hua如此多的jing1力钱财来打动吴局长了。
长时间的合作倒也相安无事,药虽然贵了点,也治不好人,但也chu不了事,起码没chu大事。后来吴局长退了下来,送古钱的自然就少了。但是有一天,吴局的夫人打电话告诉我,家里chu事了。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,为什么要告诉我,因为吴局实在没有肯帮忙的朋友,起码,我还勉qiang算一个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