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快地检查着地板和大火之后的一片狼藉。我注意到那条用水浸透的地毯又被掀起来了,通过马里尼的叙述,我才知道,在我跑去寻求帮助的时候,他们再次查看了地下室。葛卫冈用脚拨开一块烧黑的木板,从下面翻出一条沾满泥巴、深蓝色的丝织围巾。大约一英尺半长,三四英寸宽,潮湿而柔软,被烧焦了一部分。
马里尼显示出极大的兴趣,说道“嗯,我遗漏了这个。”
“这地下室里的一切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东西了,”葛卫冈评判着“这个看上去有点儿新。”
“没错儿,”马里尼说“这是死者身上衣服的一部分。你会看到她裙子领口上的线头,领子被扯下来了。”
“我想这应该叫做爱斯科式围领。”我说明道。
马里尼和葛卫冈看上去惊讶不已。“看不出你还是个女士服装方面的专家,罗斯。”后者下了评语。
“那当然,”我毫不谦虚地说“广告策划人无所不知。我在广告公司工作的时候,曾经为一部人造丝报告书撰写一篇时装业的历史介绍。我的女同事那个星期休产假。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裙撑、短围裙、三股编织腰带的一切。到底为什么这条围领会在这里?”
“你刚才还说广告策划人无所不知呢,”葛卫冈回答道“你来告诉我。”他边说边好奇地瞄了一眼马里尼,但是我们两个却都不发一语。我怀疑马里尼在打什么主意。他出神地注视着那条围领,而后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。
葛卫冈再次皱了皱眉头,把它收进口袋,向楼上走去。
白昼仅仅从缺失了木板条的密封窗缝中透过几缕阳光,羞怯地照射着房间里的寒冷与阴郁。
葛卫刚检查着厨房,马里尼在一旁说道:“斯凯尔顿小姐一直锁着这里,谢绝参观。大门上被砸坏的锁似乎印证了这一点。但是泊船口的那扇通向地下室的门没有锁,大敞着。从地板上被踩踏的尘土痕迹看,这里定期有人造访。”
借着葛卫冈握着的手电的光线,我清楚地看到地面上行走的痕迹,从地下室延伸至厨房,最后进入走廊。脚印密密麻麻,不会是我们昨晚留下的。
马里尼打开左边的一扇门。“佣人的专用楼梯。”他说。葛卫冈晃动着手电,每一节台阶上的灰尘都均匀完好,仅有些老鼠的脚印。
我们穿过走廊,走上主楼梯,上面的踩踏痕迹再次说明经常有人使用。探长走得很慢,仔细检查台阶上的每一个脚印。在楼梯的中段,他有了收获,是一枚小巧的女士鞋跟留下的不完整足迹。
“你确定死者是死后才被搬上去的?”他问。
“我确定,”马里尼说“恐怕这脚印不是她留下的,你可以比对。昨晚我检查了她的鞋底,非常干净。我怀疑她从来就没有在户外行走过。昨天也是,她绝对没有在岛上行走,不然一定会沾上些泥土或沙子的。”
“有人故意留下这些脚印。很明显,有些地方脚印太靠边了,像是重重踩踏后留下的。昨晚在你们和那帮人爬上爬下以前,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