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佯装难为情:“新皇有所不知,追月曾多次救我于水火中,我一路赶来,在路上遇到受伤的追月,情急之下只得用了信号弹,也算是报他之前多次相救之恩。”
容玥心里起疑,但觉得她说得又在理,登时也只得点点头。思考了半晌又道:“时间不容耽搁,我现下就派人去取那药,但是此药非一般的药,要不我遣个卢兰知名的大夫与你一同前去。”
说完,容玥朝外喊了一声,立即有侍卫进来,容玥吩咐了他现在就快马加鞭去取药。
初夏见此,大松了口气,然见容玥又要命人去寻那太医,初夏忙阻止道:“回新皇,小姐曾嘱咐过奴婢:她如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,实在不想见任何,以免毁了骆家的形象。若是新皇还能给她份朋友的尊重,还请新皇莫要为难她。”
容玥一听,心头一震,不由想到昔日骆凡霜清高的模样,料想她如今该是如何一副惨景,心头更是如涌入了滚滚海水,直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初夏怔怔地望着容玥,他的表情令她甚至有点心软,但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与小姐如今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,骆凡霜那一封信,分明是日后两清的打算,这容玥之前对骆凡霜那一番心思谁人不知,现今他心里定也不会好过。
想到这里,她忍不住宽慰了几句,便急急等那取药的将领,心里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。
容玥坐了一会儿然后显出疲倦的神色来,初夏见状,忙起身退了出去。
接下来两日容玥再也没有出现,一直到第三日夜里,容玥突然遣了人来叫初夏过去。初夏那会儿已经准备歇了,来人通报时心里感到万分惊诧,转念一想,许是那名将领已经把药取回来了,想到这里,她急忙穿好衣裳,整了一下发髻,这次着急火燎地跟在那通报的人身后朝容玥的营地里走去。
营地里的烛光很暗,远远望去透出一股幽光,初夏站在外面等那小厮通报了便走了进去,只见容玥一身月白色长袍坐在长案前,身边还放着一壶酒和一个看似已进底的玉杯,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寂寥。初夏琢磨不透他的用意,因而也不敢贸然相问,只等容玥发话。
容玥继续自斟自饮了几杯酒,随后许是壶中酒已见底,便习惯性地朝下面招了招手。初夏怔了一下,往身边看去,那伺候的人不知何时退了下去,于是只得站起身来将长案的酒壶拿到帐篷外递给了门口的丫头,自己则也在门口立着等,那丫头很快就温了新的热酒交给初夏,初夏拿了酒进去,照着原来的样子放在了容玥身前。
这时,容玥抬头看向她,凝视了一会儿,似乎是想起来什么,眼神渐渐清明起来,随后突然从长案上取了一瓶碧蓝色的瓷瓶递给初夏,气虚有些不稳地颤道:“这是解药,你赶紧去送给你家小姐,她既然不愿意有人前去打搅,那我便也只得随了她。”说完挥了挥手,转头之际,初夏见他低下了眼睫,也掩去了他的一切情绪。
初夏顿了顿,随后紧握住那瓶解药朝外走去,还未到门口突然听得后面一个声音传来:“告诉她,我很想她。若是哪天我,我也许会去寻她。”
初夏听到这里,眼里微微有些湿润,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出了帐篷。
出帐篷后,一个侍卫就迎了上来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:“初夏姑娘,王派属下护送你出营地。马车和干粮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初夏点头,回头忍不住望了身后一眼,透过厚厚布帘的缝隙,那个人坐在那一动不动,仿佛痴了。
初夏轻叹了口气,便跟着那将领走了。
话说追月被带走后行了整整一日才到了段煜轩所在营地,由于他昏迷不醒,段煜轩派了一个军医给他仔细看了病,说是旧伤发作,等到追月几日后醒来,还未来得及说话,便有人立即去请了段煜轩过来。
追月有些迷茫地望着那个从外面带了身冰雪走进来的人,脑子有些混沌。
段煜轩也不着急,先叫来军医替他又看了遍身子,让士兵喂他吃下了药,这才不疾不徐地问道:“你那几日怎么会和初夏在一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