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朝墙外的天空看了一看，长长地叹息一声：“他们还真是急，刚了院门，便捺不住，直接拿人了。”

《楞严经》的书页被她一张一张翻过来，终于翻到一页，书中平静地躺着一张黄的信笺。 “风月，收拾收拾，这两日，我们便回吧。”

张千又看了看鱼长崖，犹豫再三，终于：“那么小人告退了。”

妄动，当即命余人留在院外，自己先去，站在亭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。 “小人张千，叩见皇后娘娘。”

如果她没有记错，她还叫过这人一声“爹”的。 “小人追赶夜盗，一路到此，惊扰了娘娘，还请娘娘恕罪。”

金凤讶然：“威国公府竟然有夜盗？难怪今夜本觉得周都有些不自在。张大人夜赶来护驾，辛苦了。本今夜的安眠，就要有劳张大人了。”

“本用过晚膳便请了鱼大人过来，直到现在。这过程中鱼大人是否一直在此，本倒不是很留意，张大人问问我的贴女，或可清楚。”金凤似笑非笑地看他一“张大人，本请鱼大人来，是为了钻研此卷经书，上为太后添寿，下为百姓祈福，张大人是明白人，不要曲解了本的意图。”

金凤默不作声地握了手中书卷，似是十分苦恼地静思一阵，咬牙冷笑：“鱼长牙，好一个定力不稳，难免坠。你这个直，真是可以和吕大尚书比上一比了。”

张千又谨慎地看了鱼长崖一：“娘娘，鱼大人…自晚膳后一直在卧梅院么？”

金凤：“如此甚好。”想了想，又：“再留下两位护送鱼大人回去吧，否则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盗贼，可就不好了。本今日向他请教佛经，为难他这么晚了还要竭费思虑。”

“这…”张千嗫嚅片刻，只得“小人自会留下一些人手，守卫卧梅院的安全。”

金凤皱眉：“那盗贼即便现在不在此，难保过些时候不会逃到此。你们搜完便走，置本的安危于何？”

金凤睁睁看着鱼长崖步卧梅院的背影，转过院门便消失在院墙之外了。又过了片刻，墙外闷响两声，还带了一声重的息。 “娘娘！”风月有些惊慌。

张千原本正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鱼长崖，听到金凤这话，脸上现一丝赧然：“娘娘，小人…是来搜寻盗贼的。”他原以为金凤会禁止他们搜查，却不料金凤张便要他们驻扎在此保护她的安全。

张千打了个激灵：“娘娘一片孝心，日月可鉴，小人甚是敬佩。” 金凤：“既如此，你便下去吧，不要懈怠了你的职责。夜已了，本也该安歇了。”

“那白玉姑娘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呢？” “随她的意吧。”

金凤手均未动，依然盯着那经书凝神苦思。过了半晌，她似是忽然察觉有旁人在边，微抬起眸，看了看张千。 “啊，是张大人。有什么事么？”

鱼长崖此刻起：“娘娘，《楞严经》之要，在于修行养心，破、破邪、破妄。倘若一味追求外喜乐，而无法自持本心，则定力不稳，终难免坠，更莫要说破除一切事。”

金凤眉宇间刚刚舒展，听到他这话又轻轻蹙起。良久，她：“鱼大人不愧是才，本今日受教了。张大人，送鱼大人去吧。”

张千脸上现一丝喜，忙称是。鱼长崖也不赘言，行了礼便大步朝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