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长崖仔细地咀嚼了一番他话中的意思，心悦诚服地。想了想，又：“皇上对我们恩威并用，那岂不是说明，我们在皇上心中，是可用之才？”

段云嶂却闭不语了。讥诮的角微微上扬，眸光移向金凤。 金凤原本怔怔地盯着门框上沾着的雪，觉到段云嶂的注视，颤了一下，便回首，静静看他。

“臣…臣幼时与皇后娘娘同窗读书，此事欺瞒了圣上，臣该死！可是此事与则玉无关，请皇上明鉴！”鱼长崖以地。 金凤张了张嘴，说什么，终究没有说来。

段云嶂静默了片刻，伸手搀起两人：“这是在外，两位卿不必拘礼。” 柴、鱼二人偷看了段云嶂的脸，只觉得皇帝陛下神情中似有笑意，却又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冷意。

柴铁舟笑声来：“你平时犯呆，聪明的时候倒也犀利得很嘛。” 鱼长崖挠，憨笑了一阵。 柴铁舟又叹气：“皇上是不会追究我们。不过那位皇后娘娘…只怕要惨了。”

“哦？那么依两位卿看，此事该如何置呢？” 柴铁舟额上滴下汗来，将膝下的白雪都了孔。

柴铁舟和鱼长崖对望一，心里都长长地了一气。 “谢皇上不责之恩。” 段云嶂仿若无事地大步走到“踏雪无痕”前：“皇后，回。”

金凤茫然望向段云嶂，段云嶂却似乎早有所料一样，掸了掸衣袍，推门而。 见到真人，柴、鱼二人心中更沉了几分，于是又齐齐拜下。

跪在门的柴铁舟和鱼长崖互看一，脸上一丝苦笑。 “德勉，咱们这位皇上，实在不是凡人。”柴铁舟掸着袍上的雪，喃喃。

此事可大可小。往小了说，不过是未及时禀报，往大了说，那就是欺君之罪，说不定还要再加上一项对皇后心怀不轨… “臣…臣等任凭皇上置。”

铁舟压低声音：“皇上…应该还有皇后，就在这屋里。” 鱼长崖消化了他的话，心中也是猛地一惊。顷刻之间，他便意识到了此刻的情形有多么急。

“你以为皇上心里真的不介意？他要是真的不介意，把我们晾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，是什么意思？这就是恩威并用啊。”柴铁舟意味长地拍他一下“咱们的皇上，这么年轻就如此通帝王之，我看威国公飞扬跋扈的日不长了。”

“是啊，皇上真乃仁君，宽宏大量。”鱼长崖真心实意地。 柴铁舟咳了两声：“德勉，你这书呆，叫我说你什么好？” “呃？”鱼长崖不明就里。

柴铁舟叹气：“德勉，枉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，脑还是一样古板。”他拉着鱼长崖来到屋门，双双跪在雪地里，朗声：“臣柴铁舟、鱼长崖，叩见皇上，皇后娘娘！”

“则玉，我们走吧。”鱼长崖脸发白。 “不！”柴铁舟低吼“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，在皇上心里，就会留下一个结，永远也打不开。” “那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“是。”金凤恭顺地上前，将自己的手在他手里。他的手立刻握，指节定而有力。 两人门，上。段云嶂鞭一振“踏雪无痕”便四蹄生风，绝尘而去。

“两位卿，言重了。鱼卿与皇后相识之事，皇后早已和朕说过，不过是小事一桩。倒是鱼卿对朕的岳母大人如此照顾，朕十分激。”

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眸里，读了些什么。 柴、鱼二人屏息，等待着自己的命运。 半晌，段云嶂朗笑声，再度将二人扶起来。

鱼长崖惴惴：“臣等不知圣驾在此，怠慢了皇上，特来请罪。” 段云嶂双目微眯：“两位卿要请罪的，就只有这一件么？” 两人吓得再度跪下：“皇上，臣等知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