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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皇后生涯原是梦(2/2)

下堂的时候,段云重低声对段云嶂:“你这么反周公,怎么对周公的女儿格外照顾?” 段云嶂顿了一顿:“她毕竟是个女孩,被打了手心,不好看。”

想着想着,她“扑哧”一声笑了来,心这群贵人们大概不晓得苍耳是什么东西,改天该一颗,在香罗殿前

金凤忽然叫了一声:“慢着!” “又怎么了?”魏太傅怒瞪她。 金凤讪笑:“本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老师。” “皇后娘娘请说!”

魏太傅角的纹都搐成螺旋纹了。 见着魏太傅拿御戒尺的手再度握,坐前排的段云嶂突然腾地站了起来:“老师!” 魏太傅和金凤都讶然回首。

金凤傻。 “不是,实在刚才听到老师讲到妙,太过兴奋了,忍不住呼了一声。”她垂首。 魏太傅冷笑:“皇后娘娘听到哪一句妙呢?”

金凤在角落里拿本《尚书》细细地看着,一边想,这个年纪的男孩大抵都是在椅上坐不住的,椅对他们来说就像布满了苍耳。

魏太傅脸上渐渐:“皇后娘娘说的极是。” 金凤再:“譬如周公先圣,在这一上就得极好,足以为万世之表。” “哦?如何极好?”魏太傅脸上已经笑开了儿。

魏太傅面稍霁,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味:“那依皇后娘娘看,如何才能够‘知稼穑之难’呢?”

偏偏这时候堂上刚好经历了段云重的一声惨叫,正安静下来,那一声“扑哧”于是听起来格外响亮。 魏太傅满脸霾地飘了过来,后袍泛起一白狼。 “皇后娘娘有见解?”

金凤默然沉了片刻:“皇之内虽然没有耕地,但栽果,了解些土还是可以的。而为君者更重要的是善察善,多听多看,方能知百姓的喜乐。”

金凤离他们不远,这两句话,自然一字不漏地收耳里。 两年来,金凤第一次意识到,这个穿着龙袍的少年是她名义上的丈夫。

“老师您想,乃是普通百姓家最常见的养生之,周公先圣人生几十年都活在‘’这样一个名字下面,可见其察民意的良苦用心啊!”据段云重事后回忆,他从来没有见过德望重的魏太傅过那样的神情,想笑又不能笑,想怒又不能怒,十分纠结,纠结十分。

十四岁的段云嶂,容颜比两年前更有棱角,嬉闹的神情也再难从他脸上看到。他站得笔直,无所畏惧地直视魏太傅。 金凤收到提示,立刻低挠土一样翻书本。

魏太傅这一回气得非同小可,拎着戒尺就冲过去了:

“周公先圣也是能随便非议的?皇上你年纪尚幼,怎知先圣的一片良苦用心?”魏太傅庄重地一敛裾:“妄议先贤,当罚!请皇上伸手。” 段云嶂很有骨气地伸手来。

“老师,朕觉得您刚才讲的‘生则逸,不知稼穑之艰难’实在算不上什么妙。历朝历代的皇室弟,有哪一个不是‘生则逸’,难没有过庄稼就不知如何治理国家了么?朕倒觉得这是周公对成王的威吓,是企图让成王远离权柄的手段罢了。”

魏太傅的脸上黄绿青蓝紫织在一块儿,十分彩。 金凤旁若无人地徐徐来:“本觉得,周公先圣这成仁的神十分伟大。”

众皇皇女皇帝纷纷转过来,幸灾乐祸地望着缩在墙角的小黑胖。 “老师,您所讲的句句妙,到哪一句,本倒不好说了。” “噗”,有人笑

金凤第一日上堂,就像看景一样,只觉得一切都十分新鲜有趣。皇家这些少男少女,在压抑得久了,比外的野孩更泼上几分,魏太傅气得手扶着脖,半天才过一气。

魏太傅上的胡须颤动了一下,半晌才冒一句:“怎么讲?”

当皇帝,可怜。

“那个…本听说,周公名旦,乃是姬姓,可是真的?” “自然是真!” “那么周公的本名,原是叫?” 满座静了一刻,尔后哄堂大笑。

魏太傅再近:“那皇后娘娘觉得妙在何?” 金凤叹气:“老师,既是妙,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,只怕本一说来,那妙便如浮云一般烟消云散了,这可怎好?”

内,依然被魏太傅打了六七戒尺。谁让段云嶂恰好坐在最前排最中央的位说论情,皇弟段云重是比段云嶂更淘气一些的,可是一则他脾,打了几尺便规规矩矩,而段云嶂却是个倔脾气,越打越气;二则魏太傅对当朝天寄予了更多的期待,难免,责之切。

“先圣说,‘生则逸,不知稼穑之难’,这句话,依本看倒不是教我们全去学庄稼,而是要令在位者铭记在心,皇室的安逸是建筑在百姓的辛劳之上的,如果不能够将心比心,以百姓之福为天下之福,就无从治理好天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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