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皇登基，太皇太后把持朝政，我教他习武，教他读书。世伶俐聪慧，却不多言，时间渐久，知了自己质的份后，更加谨慎，对任何人，都留余地。小小年纪，心机甚。闲闲一笑，这，都并非是我该关心的。

我望着这有心计满满的小人儿，想起那个同样憋红了脸狠狠的说着“你，你胡说”的人，不免一笑，他看我发笑，而问：“为何提起先帝，师父如此开心？”终于敛起笑容，不再故作亲密的叫那声皇帝叔叔，而是代以冷冰冰的“先帝”

他又笑，轻松，真诚：“官海沉浮这么些年，成风你坦诚如此，一如当初。”

“皇上，你明知微臣无赖，你再用无赖这招对付微臣，显然没用。”

他跟我说：“你也成个家吧，你老是这样孤着，新皇更疑，再说，此去一别，不知何时再见，漫漫数年，有个至亲之人照料，我也放心不少。”

最后，他终是为了红颜，弃了江山，虽有无奈，但我看向他的眸，全是，对他和雩修容未来的满满期待，而我唯一能的，便是成全。

他亦拍了拍我的肩，我想了一想，环住他的臂膀，的，拥了一拥。

“他不冷。”

“ 不可能。”我也看向他，字字决。

“那究竟是谁？”聿烨抬眸看向我，眸里全是好奇，全是企盼，一如我用轻功递与他梅枝一般。

康定十六年，世指婚，将军府猛然间，多了二位夫人。

他说他要去漠北，我一路相送，行之凉州，送君千里，终须一别。

“恩，长在树腰上的梅，亦别有一番风情。”

“聿烨，珍重。”

“不得相合，退不能相忘。”

始兴帝驾崩，辛王世登基，是为康定。

“若是有一日，我要师父在我和他之中选择，师父你该如何？”

过得好。

“为何？”

嘴微动，这或许是最后一面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又显得疏离，中憋了千言万语，到了嘴边，却只一句：“漠北常开梅，尖儿上的固然风景无限，却是早凋。”

红尘万事，东风袅袅，自儿时初见，到而立之年，斗转星移，年偷换。又是一年到，若是真一个人，不过是，愿他。

终是抬手，放下帷帐，转，走了去。

“对，对，就是这样，知我者，成风也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师父，皇帝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小童扬起小脸，故作天真。

非婢。”

抬眸看他，还是那双目，只是少了君王的威严，湖般的眸里盈满了沉静悠然，潇洒恬淡。微微一笑，看他过得很好，心中十分知足。

心中微动，纵是只到兄弟之情，得他言如此，亦十分喜：

“灵阙，在成王府，还望成风多加照看。”

“我们是至。”

旧黎余孽仍在，慕容相真假难辨，渝州，这个让我慨唏嘘的地方。在这里，我终是明白了他酒后那句话的意思，并非胡话，乃是真言。

“他不是你。我只尽臣之力，不付毕生之功。”

“成风跟朕心里有秘密，国事私事，朕莫不均和成风商量，成风却无赖，事事瞒着朕。”

低看他，嘴里里心里全是别人，忍着痛，憋着情，缓缓而：

“谢贤弟夸奖。” 贤弟，叫的坦然，我和他，只能如此。

“朝中多事，新皇多疑，太皇太后把权，诸多不易。”

怀中之人沉沉睡去，又是一场宿醉，又是倒在我的旁。轻轻将他放在龙榻至上，手过他的脸颊，俯，朦胧中听得一声：雩儿。

“好。”

“怎么瘦成这样？”

“先帝已经驾崩。”我上虚了一冷汗。莫不是漠北去的太勤。看来夙妆的武功（烨妆番外里，扯烨妆的闺女来打个酱油。）是要让她父亲自己教了。

将军府内，二位夫人悉数睡下，又是一个月夜，又是满园桂香，又是一人于月下独酌，想起最后一次见他，他看到我，愣了半晌，缓缓的来了一句：

于烨，五皇，王爷，皇上，我终于可以，从容的唤他一声：

“好好教世，习武，读书。要像对我一般。”凝眸看我，似是重托。

“微臣不敢妄评。”

温氏鸷，云眉心善。看来，不能相合，退不能相忘还不是悲剧，不能相合，退不能相忘却还要和二位夫人虚与委蛇才是真的悲剧。

“哎，成风啊，成风，你说朕好歹也算姹紫嫣红中走过来的，怎么竟对这样一个女不能忘情。这真是。”

无奈一笑。到底，只是知己，只是至。

长河落日，他和她，终成眷属，到底，只剩下我一人。

“微臣不骗皇上，非不说也，乃不能也。”

“听闻师父跟先帝走的很近。”

“君王大多冷血，孤家寡人，何来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