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起来,翻江倒海地难过。
“侯爷撑着些。”隋太医低声说着。
床上之人却还清醒着,他的目光着看向元承灏,虚弱地开口:“皇上…还敢救我…我必然不能…不能——死。”那最后一个字,我竟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。
忽而,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,元承灏心里有他,和要杀景王,是丝毫不起冲突的。他是否认定了今日行刺景王的就是元承灏,是以,才要说这番话?
隋太医惊愕地回眸看了元承灏一眼,他只拉着我转了身,开口道:“尽管医。”
又是这样一句不清不楚的话,听得元非锦耳里,难保就不变成“尽管医,朕不怕你”之类的意思。我听了心里着急,他已经拉了我出来:“你有着身孕,不适合待在这里,朕派人送你回馨禾宫去。”
“皇上以为臣妾此刻能安心回去么?”哭着看着他。
他倒是不勉强我,只拉了我过他的寝宫:“那便在这里休息。”语毕,转身欲出去。
我急急叫住他:“景王呢?”
他的步子一滞,声音低沉:“在那马车里。”
在马车里…
还能有什么比这答案更清楚的么?
起了身,拉着他的衣袖:“皇上,方才的蒙面人怎么回事?”
他终是回眸看着我,半晌,才启唇:“你也怀疑朕?”
急急摇头,我怎么会怀疑他!
他这才笑了,思绪回到方才的混乱场面上去,那笑容被敛起,听他开口:“他们就是想杀景王,想让天下人都以为,是朕下的手。”
心,一点点地沉下去,怎么不是呢?连元非锦都那样认为了。
“方才那一箭,根本不需那人替朕挡,那样的距离,朕的禁卫军和暗卫也足够了。”说到此,见他微微握紧了双拳,对方不惜送命也要嫁祸给他,还有谁能相信他的清白?
目光,落在他染血的龙袍上,拉着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青大人来了,朝他行了礼,开口道:“皇上,末将将王爷的尸首暂且送回了行馆。现场,抓到一个活口。”
略撑了撑眸子,有活口!
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,希望能从那人的口中问出些许有用的东西来。
元承灏只开口道:“押入天牢,严加看管,他若在朕审他之前死了,青绝,你也不必来见朕了。”
“是,末将遵命!”青大人转身出去了。
太皇太后闻讯来了,入内便问:“皇上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他却只淡淡一句:“景王死了。”
这个消息,在太皇太后来乾元宫前必然也已经知晓,她特意来,想要知道的,必然不止这些。
松开了丝衣姑姑的手,见她上前来:“听闻皇上将非锦带回宫来了?还将他留在乾元宫?”
他低笑着:“皇祖母放心,朕可没把他留在朕的寝宫。”他的话,叫我想起那次狩猎之时,元非锦受伤,他不顾太皇太后反对,执意留他在他的龙床之上。
低了头,我着实不该,再去回想那些之前的事。
都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
太皇太后只转了口道:“今日之事,不管天下人怎么想皇上,都已经无法挽回了。皇上是当真要救他?”
太皇太后的话,叫我狠狠地吃了一惊,她口中的“他”除了元非锦,还能有第二个人么?
紧张地看向元承灏,他只从容开口:“朕救了他,又怎样?皇祖母担心什么?”
“哀家是担心…”
太皇太后的话未说完,便听得外头传来颐沅公主的声音:“皇上!皇上!皇上…”她冲着进来,宫人们根本拦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