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握了帕，我没有再开。

“哦，是景王的女儿，芷楹郡主。”

呵，别说芷楹郡主，连我都以为他是安歧呢，我哪里知他的份？

他说着，抬步便要走。

他往前走了一步，突然回眸笑言：“娘娘似乎一开始就知我是谁。”

“确实丽。”虽不曾见过，想象着，却也觉得。

一开始？他指的什么时候？在雪地里遇见他的时候？

北苑？我皱了眉，那原先是元非锦在中的时候住的殿。抬眸看着他，他虽是北国来的贵客，那也到底是男，元承灏，要将他留在里么？

我却开：“苏大人，醒酒汤就不必了，让郡主在本这里睡一觉便好。”

“是本一个故人的帕。”尽量平静地说来，伸手向他。

今晚，大臣们没来赴宴，可都在家里闲着呢！

他似是恍然大悟，笑：“我倒是不曾注意这个。西周复姓倒是真的不多的，我，叫柏侯煜。”他已经抬步去，常公公又问我：“娘娘不回庆芜殿么？”

“娘娘可别这么说，我原本想明早觐见的，倒是不想常公公先来了驿馆。”他淡淡地说着。

走了一段路，柏侯煜突然又问及安歧：“他是郡主的什么人？”

“皇上说等晚宴散了会很晚，让殿下今日先休息，明日再说。才今日，就先伺候殿下。”常公公毕恭毕敬地说着。

才想着，瞧见苏太医自内室来，朝我行了礼，才：“娘娘，郡主没什么大碍，只是喝多了几杯，又了风，醉得越发厉害了。睡一觉，就没事了。”他顿了下，又“微臣让人送碗醒酒汤来。”

外，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。

我唤了蘅儿跟上来，她取了伞给我撑。我又命拾得公公另取一把给常公公，听得柏侯煜开：“我从来不知南方也会下雪的。”

我理解郡主，她此刻，不会想要醒来的。就让她带着遇见安歧的觉梦吧。吩咐了阿蛮内照顾芷楹郡主，阿蛮朝面前的男看了一，终是去了。

柏侯煜轻笑着：“娘娘真会说话。漠北大片的土地，都是北国的疆域。你们西周有句话，大漠孤烟直，长河落日烟。相信娘娘清楚着。”

我想了想，开：“回的。”说是带芷楹郡主来换衣裳的，这样大的场面，我还是不要一走了之的好。也不成统。

他倒是没有迟疑，将手中的帕至我的手中，又笑一声：“安歧？”

我忙：“本也不曾去过北国，若是本去，也如殿下此刻这般。”

我这才想起安歧的帕是不锁边的，略侧了脸，只低语着：“不是没有完，他的帕想来如此。殿下恐怕不知，这个世上有天生的病，叫‘皇病’。”与他细说了这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症。

他笑着：“娘娘言重了，柏侯煜怎么敢让娘娘赔罪？”他顿了下，忽而又“只是那帕，似乎还不曾完。”

他的眸之中没有吃惊，只：“准郡，那必然是人上人了，郡主居然将我当成了他。方才，真叫我吃惊。”

我听了，不免笑：“这里可还不算南方的。”不过比他们北国南面一些罢了。

他这才震惊地看着我，叹：“是么？那他岂不是每天都在痛？那要怎么活

我倒是听阿蛮讲起过，一直以为那样的景是极的，面前的男，竟是从那里来的么？

此去庆芜殿，恰好与北苑顺了一段路。

他似是讶然，却终是笑：“一直不曾来走过，倒是叫娘娘见笑了。”

苏太医的眸中满是疑惑，却也不问我为何，只了退下。

怔住了，侧脸看着他，是个聪明人，知察言观。迟疑着，终是开：“是准郡。”我其实，想说“郡”的，只是突然想起安歧临死前的话，我不能让郡主在世人里成为一个寡妇。

亦是摇：“即便江南，也还是会下雪的。”

常公公朝他：“殿下请吧。”

正了，我只好：“殿下的蓝眸，还有姓氏，便不是西周所有的。”

他也“哦”了一声，眉宇之间，却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样。我这才想起，他甚至都不知景王是谁，我竟跟他说是景王的女儿。

“本替郡主赔罪了。”低声说着。

朝常公公：“皇上今日，不接见柏侯殿下么？”

常公公忙：“娘娘还回庆芜殿么？才要送柏侯殿下过北苑去。”

我略笑了下：“皇上政务繁忙，柏侯殿下多担待些。”

常公公了。

他又望向内室，开问：“方才那位是？”

看来他今夜，是不曾带一个北国之人来的。他来得不巧，各位王爷要回封地去的，元承灏确实走不开。他急着要常公公接他来，想来，是想避免他接朝中各大臣。

“那传说中的江南才算南方么？”

他的话，倒是叫我怔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