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心思我明白,可我舍不下他。总觉得出了京,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,我会难过。”
握紧了她的手,她说的,我如何不懂?只哽咽地开口:“他若是泉下有知,岂不越发自责?”他活着,处处为别人考虑,若是知道芷楹郡主为了他这般对待自己,定不会安心的。
她勉强笑道:“我也没说一辈子如此。”
不是一辈子,那么是多久呢?
此话,我不会问,亦是知道她不会答。
二人都不说话了,沉默了会儿,才听芷楹郡主又道:“宫里贤妃和冯婕妤都有了身孕了,娘娘自己要把握好机会。”
这个问题,我不是没有想过。
此刻她提了,我倒不知该如何说了。
忽而见她起了身,回头的时候,见元承灏的身子略动了下,她却是站着没有上前。我跟着起身,见他睁开眼来,忙过去扶他道:“郡主来了。”
他只“唔”了一声,侧脸瞧了她一眼。芷楹郡主低下头,低低地说了句:“皇上可好些?”
“白日里,你王兄来了。”他忽而沉声说了一句。
她惊讶地抬眸,听他又道:“过来。”
迟疑了下,终是上前。
他坐正了身子,他忽然叫:“常渠,给朕取戒尺来!”
我吃惊地叫了他一声,他也不理。戒尺取来了,却是芷楹郡主自觉地伸出手来,他狠狠地抽打在她的掌心,骂道:“这一尺,是为安歧阳打的!”
又是一下抽下去:“这一尺,是为你王兄!”
他抬了手又要抽下去,我慌忙拉住了他的手:“皇上手下留情!”我知道他心中有怒,可是如今打了郡主又能如何呢?
芷楹郡主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他握着戒尺的手微微颤抖着,终于还是放下了。我松了口气,他只开口:“明日,跟你父王回去。”我以为,他会劝说,却不想,什么都没有,那是命令的口吻。
“楹儿,不走。”她还是倔强地拒绝。
“他已经死了!”
“皇上求求您…”她抬手,轻拉住他的衣袖,那被他打过的手明明是疼着,她却义无反顾地握紧。
我张了口,却不知道该怎么劝。
他叹息道:“从小到大,朕都觉得你懂事,识大体。真爱一个人,又怎能如此?”
她猛地抬眸:“皇上爱过么?”
一句话,说得他怔住了。她却流着泪笑:“您不曾爱过,又怎会懂?”
他睨视着她,忽而低嗤一笑:“朕时常在想,倘若那时候,非锦不曾进京,你亦是。”
芷楹郡主微微撑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,而他的话,独我懂了。
如果那时候,他们兄妹不曾进京来,他与他们,没有过那么多年的感情,他如今也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。就今日芷楹郡主伤了他的事情,他定会不顾一切扳倒景王。此刻,也再不必为了她的去留而动怒。
他似是疲惫地闭了眼,良久良久,才又道:“也罢,如今你是长大了,朕管不了你。朕也不是你父王,打不得你,骂不得你。”
可,他方才明明骂了,也打了。
他只是在说,即便如此,也拦不住芷楹郡主要留下的心。
“谢皇上。”她哭着说。
我也忍不住哭了,究竟是谁让事情得以走到这一步?若是安歧阳还在,他和芷楹郡主将是多么好的一对?
芷楹郡主回去的时候,听说外头下起了雪。我没有出去送,只听阿蛮说下得好大。
这一日,十一月二十二,好多人,都不会遗忘。
元承灏遣了我出来,说想一个人静一静。
在外间坐着,他又传了常公公进去。常公公出来的时候,吩咐宫人给准备了文房四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