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节 奇特的故事震动了秦国民众

三月二十，风和日丽，南市比平日里热闹了许多。

南市，是栎yang南门内城墙下的一chu1农牧货品jiao易大市。就实说，只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广场罢了。市场入口chu1有一个木栅栏大门，门额中央斗大的两个黑字——南市。进得大门，帐篷罗列，人tou攒动，牲畜、山货、农ju、piju、陶qi、土布、蔬菜五谷等自发的混杂在各个破旧的大帐篷下。偶有鲜亮簇新的pi帐篷，门口大牌上写“只卖不换”四个大字者，是东方商人的帐店。只有少数衣着整齐的“国人”进chu这zhong大帐，使用铜钱铁钱或刀币买货。农人牧人们大多是走进秦国商人和国府官商的破旧帐篷，以wu易wu，或用狩猎得来的一张野羊pi换几个陶罐，或用几个jidan换半蓝葵菜，或用一匹土布换一只母羊。不过，大多数人都是用各zhong东西换粮食和农ju。秦人农谚云“三月赶集，五谷农qi。”收获大忙的五月即将来临，农夫之家一年的存粮也到了瓮底，chun耕用坏了的农ju也急需更新或修补。不换点儿粮食，不修补更新农ju，收zhong大忙时如何有空闲来办此等事儿？

南市不是稳定的商业街市。秦人叫它zuo“大集”上市jiao易叫zuo“赶集”所谓“集”便是长期约定俗成，定期在某地集中jiao易的一zhong简单市场。战国初期，由于秦国落后穷困，举国没有一个稳定的商业都会，而只有每座县城定期jiao易的集市。即或是国都栎yang，也主要依靠集市进行jiao换，日常的街市倒是分外冷清。由于是国都，南市大集便成了秦国最大的集市，十天一次，逢十便是集市。逢集之日，不但是城内国人的大事，而且是方圆数十里乃至方圆百里的农夫猎hu牧人的盛事。三月二十的大集，恰在五月大忙之前，更是加倍热闹。从早晨开始，远远近近的老百姓便络绎不绝的涌进栎yang城南门，到正午时分，集市中已经是人山人海了。

这时，市场中心的官坊面前chu现了一阵小小的sao动，许多人赶过来看热闹。

官坊，便是官府悬挂告示的一面青石墙，一丈余宽，八九尺高，外有一圈木栅栏。寻常时日，官府有关市易的各zhong命令文告便张挂在石墙上，旁边守着两名书吏，专门给人们念诵讲解。到得日暮集散，书吏便收起文告，下个集日再行张挂。对于一些tou脑jing1明的农牧猎人和略略识得几个大字的栎yang国人，南市官坊是他们特别注意的地方，每次逢集，都要先在官坊前转转看看，心里有底了再去买卖。今天，石坊没有张挂任何文告，自然便也没有人围观议论。

正午最热闹的时分，石坊前却来了一小队兵士。他们将抬来的一gencu壮的木椽靠在石坊上，便守护在石坊两边一动不动。一些逛集的闲人觉得奇怪，便站在外面指指点点。正在这时，一个黑衣小吏走进栅栏，站在平日讲读文告的石墩上高声dao：“农牧猎工商人等听着：奉左庶长卫鞅大人命令，谁人能将这gen木椽扛到北门，国府赏十金！看好了，这是十金！”小吏摇晃着手里的pi钱袋，当啷当啷的金饼撞击声清脆悦耳。

木栅栏外“轰”的一片笑声，许多买卖完毕的市人也围了过来。人们你看我，我看你，竟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。一个shen着蓝衫的东方小商人高声笑问“官府也来凑热闹？想卖这gen破椽么？”

“想得好！这gen木椽最多十个布钱，如何便要十金？”有人跟着大喊。

黑衣吏摇着钱袋“不是卖椽！是悬赏搬木椽，谁扛到北门，赏十金！”

“轰——”人群又一次哄笑起来。一个瘸tui老人高声dao：“上阵杀敌断了tui，都不赏一个钱。搬一gen木tou就赏十金？哄老实人哩不是？”

“嗨，还不明白？官府想叫集市兴旺，凑热闹哩。赏金好吃难克化。”

“对对对，十金能盖一片房子哩，人家当官当兵的为何不搬？骗人骗人。”

“官府上次说减少田赋，都没减，有个甚信tou？”

市人越聚越多，纷纷议论，只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扛那gen椽。正在此时，一队甲士护卫着一辆niu车驶到木栅栏外。车上tiao下三个人来，为首的便是左庶长卫鞅，jin跟的是栎yang令王轼，最后是一个捧着木盘的书吏。市人们见此阵势，便知dao是大官儿来到，不敢再肆意哄笑，渐渐安静下来。进入石坊栅栏，原先的黑衣吏向卫鞅低语几句，卫鞅看看王轼，王轼点点tou，踏上石墩高声dao：“秦国父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