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心因心急而气息微，惶惶地："娘娘，玉漱与婢情同妹，她绝对不会借婢的手去害娘娘，这件事一定是另有其人！"

莲心再次磕了个，"娘娘容禀，婢实在是觉得事有蹊跷。因为那蔻丹所需的材料有十几，很多更是事前就好封存起来的。在这期间，婢等不定时便会去绣阁接受教习，也曾在畅音阁里听戏，耽搁许久时辰。婢等不在屋苑的时候，到底有没有人来，有何人来，都是不可料想的事啊…"她的话未说完，却已然阐明了论据。

咸福里的一行人浩浩地往钟粹走，玉漱和莲心随行在后面。封秀事先未得到消息，因此并没有人在院门恭候，等到跟着来的一应婢和嬷嬷呼呼啦啦站了一院，封秀才小步跑来接驾，"不知云嫔娘娘驾临，婢有失远迎。"

"这…"武瑛云看着地毯上的脚印，不解。

武瑛云气疯了，拿着手里的瓶就往玉漱脸上一掷，这一下是下了死力，那瓶正好砸到玉漱的额角，顿时鲜血直。

"行了，本今日来是为了捉拿毒害本的凶手，你速速前面带路，本要搜屋！"武瑛云说罢一摆手，也不等封秀答话，就示意后的人们上前。

，碎了一地的瓷片，"本一向小心谨慎，殿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有人用睛盯着。想不到，还是让有心人钻了空。来啊，给本摆驾！"话音刚落，即刻有婢上前，"这就去钟粹，本倒要看看究竟有谁这么不要命！"

屋苑里即便如平日一样整洁有序，也找不到一样外人遗落的东西，更何况现在被婢和嬷嬷一顿翻，即便有什么痕迹也都被破坏了。莲心站在门，面对着满屋狼藉皱眉，然而只是一瞬间，她忽然迈步走了去，径直走到那桌案前的红毯前——格架在桌案的侧面，而那装置香品的锦盒就放在格架的第三层，桌案离玉漱的床榻不远，三正好构成了一个掎角之势。搜查的人就算翻遍了各，也未在平敞得一看全的石桌前浪费时间。

"娘娘，此事跟玉漱无关，请娘娘明察。"莲心见玉漱被带走，扑通一下跪倒在武瑛云的面前，连连磕。

"本就是听了你的话才来到这里，现在人赃并获，你还有什么好替她辩驳的？"

莲心弯下腰，轻轻掀开了桌案前的那一块地毯，地毯的背面赫然了几个脚印。

原本，倘若未有栽赃嫁祸的行径，依照屋苑里每隔两日一打扫的规矩，只是下过毒，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查来，但那人偏偏要到十成，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
椅被推倒、床铺上的被褥悉数被拽到地上、桌案上的瓶瓶罐罐也被打碎——谁知毒药是不是藏在哪个瓷瓶里了呢？婢们该砸的一并都砸，嬷嬷们凶神恶煞般地翻箱倒柜。东西厢房里的秀女们都站在门外面，战战兢兢地看着，没人敢上前阻拦。

"但也有可能是哪个秀女来找你们其中之一，无意中留下的…"

武瑛云也不坐，就站在院里面等。大约过了半刻钟，有婢拿着一只细小的瓷瓶，从西厢的一间屋苑里走来，"娘娘您看，这就是在玉漱小主的枕下面找到的！"白瓷瓶上面还贴着写有"断草"三个字的细砂纸。

封秀并不知武瑛云想找什么人、又有什么恩怨，但看咸福大张旗鼓的架势上，以及听到莲心一句句让人惊心又佩服的推论，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事情揽一分过去，于是请求比对之事由她代劳。

武瑛云顿时陷了沉思。

"娘娘，婢等平时采摘和调制香粉时，总会洒很多粉末。之前的都已及时清理净，昨日在收尾工序时，洒来的却还没来得及收拾。这些洒落的粉末通过地毯会渗到地面，只要有人踩过，很容易就会留下脚印…娘娘您看，这些脚印刚好属于三个人，除了婢两人，第三个应该就是将断草瓶偷放在玉漱枕下面的人，同样也是下毒之人。"自以为得天衣无，实则百密一疏。

玉漱吓懵了，只听到武瑛云提起上回的事，不禁怒从中来，大叫："上次明明就是你冤枉我在先，这次烂了手，不过是报应。谁让你心歹毒，总要陷害别人！"

武瑛云目光鸷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少女，低低地："说无凭，证明给本看！"

武瑛云，示意全都由她来办，封秀这才吩咐婢将大家都聚在院里，"诸位小主都是金枝玉叶，但婢要为云嫔娘娘

"情同妹…"武瑛云听到这四个字，忽然就笑了，"让本说你什么好呢？事实摆在前，你却仍保持着一颗侥幸之心，纽祜禄·莲心，你是果真这般单纯，还是在跟本戏？里面也存在妹情谊么？"

"看来娘娘要找的人，不仅心歹毒，更是猾无比。婢也不想钟粹里现这样的害群之，就让婢监督各位小主将鞋脱下来一下比对，也好尽快给娘娘分忧。"

莲心颔首，"娘娘说得极是。但方才搜查的人屋前，屋苑的门闩是着的。倘若有其他秀女来找婢，见到屋里没人还能去，并且在里间和外间同时驻足过，就不会是寻常之人所为了。"莲心说罢，掀开里间自己床榻靠近屏风一侧的地毯，上面又现了跟先前地毯上一模一样的脚印。

为何这么巧，在一行人来搜查的时候，这瓶断草的毒药就恰好现在玉漱的枕下面——想必是她们前脚被咸福里的婢带走，那有心人后脚就来了个栽赃嫁祸。

这些都是多来的婢和嬷嬷，平素豢养在殿里面，只负责照顾小公主的日常起居。武瑛云还不敢对小公主如何，只隔三差五地去找这些负责伺候的人的麻烦。下人们憋足了火无撒，今日刚好都发在了这些待选秀女的屋里。

武瑛云抬起，咬牙切齿地盯着玉漱，"果然是你这个贱蹄，上次本让你北五所，真是便宜了你，怎么没一并将你发到宁古塔，去跟那些痨病鬼伴！来人啊，给本拖下去，先打五十大板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