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志才又笑：“《吕览》有云‘或谓菟丝无。菟丝非无也，其不属也，茯苓是’，您现在就好比是那菟丝草，看似无，其实是有的，那就是袁绍。”

如雷，命士卒不惜代价一齐围山放箭，勇猛无畏的鲍三郎就这样万箭攒而死。

此刻鲍韬像个刺猬一样倒在那里，因为浑是箭甚至无法躺平，从他上下来的箭已经足有一斗；而就在不远，还停着前几天战死的鲍忠。兄弟三人并肩而来，如今却只剩下鲍信孤零零一人了。

“这我知，”曹垂着睑“可是离了这里，我又有何可去呢？无名无分，无立锥之地。”

“何以见得？”

“无论有没有策命，袁本初如今也是车骑将军，是名义上的讨董主帅，四世三公人望所归。您虽然自己有些兵，但也是人家的署，这一您必须承认。”

曹垂丧气回营，又见张邈带着几个人也正在拭卫兹的尸，心绪越发惆怅，迈步了自己帐篷，夏侯惇与任峻正默默无语地坐着，也是愁容满面。如今自己只剩下几百兵卒，任峻带来的人又挑不几个能打仗的，卞秉、丁斐、楼异各自带伤，这样的局面实在是撑不下去了。他一抬，看见戏志才正捧着《吕氏秋》坐在案边，赶忙施礼：“实在不肖，未听先生之言，以至此败，惭愧惭愧。”

“这一条路，遣散人速速往徐州寻您的老爷，父团聚保守田宅以待天时。”

鲍信凝视着尸。

“将军如今有三条路可走。”

曹想了想，家乡谯县已经残破，陈留不过是暂时客居之地，摇：“无本之木，无之源，没有基。”

“我有志报国，岂能如此碌碌无为？”曹斜视了他一。

戏志才这几句话说得曹心里酸溜溜的，但他还是：“好

“知了。”曹颓然而坐，脑里已经空空如也“可现在应该怎么办呢？难就任由董卓恣意而为吗？”

鲍信下一枝箭，回过看看他，睛得跟铃铛一样：“大哥被蹇硕害死，如今弟弟们也没了，所幸是革裹尸丈夫之荣…兄弟三人都为国殒命，我鲍家对得起大汉的江山社稷啦！我兄弟谁也不欠啦！我看这天下就要了，大厦将倾独木难支，我也没必要跟着蹚浑了。明天…不，一会儿！一会儿我就带着弟弟们走，回乡将他们好好安葬了。从今以后我就守着我的济北，保我那一方百姓，天下的事由着这帮不成的东西闹去吧…”

“你也不要太难过了。”曹低声劝。

“领兵去投袁绍。”

戏志才冷笑一声：“将军真是忠厚之人，您自己尚不可保，还一心牵挂朝廷之事吗？您如今无兵无，又已经跟桥瑁等人撕破脸。此已然成了龙潭虎，您就不怕人家抢你的粮，把你给吃了吗？”

“我之所以保您，就是明了您不肯走这两条路，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行了。”

曹摇了摇。

戏志才因他不纳良言憋了一肚气，但这会儿瞧他满脸惭愧，便把书一合安：“《吕览》有云‘祸兮福之所倚，福兮祸之所伏，圣人所独见，众人焉知其极’，将军蒙受这次教训，未免就是坏事，但今后希望您谨慎行事。”

“好，那么第二条路。率领残兵回归陈留，踏踏实实当张孟卓的将，您甘心吗？”戏志才笑着问。

见他灰心了，曹想劝几句，可两血模糊的尸就摆在前，还能说些什么呢？只得拍了拍他的肩：“你多多保重吧，若是大事不成，愚兄便无可往，到时候还要到济北找你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

“先生请讲！”曹来了兴趣。

“哼！还不是去当人下人？”曹把转了过去。

“非也非也！请问将军，您现在的基在哪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