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求兄。”曹拱手“本初对我隐讳未言，但那日我在袁府已经看到你了。”

一语未毕，只见军兵齐声呐喊，闪一条胡同，自外面推一辆木笼囚车。那元义膀大腰圆，面相朴素，看样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汉。此刻他脸晦暗带着乌青，嘴里勒着绳，支支吾吾讲不话。因为看押在军中没有顾得上更换囚衣，他穿的还是被俘时的布衣服，早撕得破破烂烂，着几血淋淋的刀伤，还被故意沿着伤绑得结结实实。

“哦？”何颙

最后一个“立”字尚未，赶车的宦官已经鞭笞宝，骤然间一阵撕裂的声音，半空中爆个血球，活生生的人立刻被扯成碎片。看闹的人发一阵惊呼，如退般闪开近一箭之地，还有人吓得从房上跌落下来。

“孟德贤弟，咱们又见面了。”何颙惨淡地笑了笑，党锢已解，他不必再扮作袁府仆人，但眉梢角甚显倦意，当年的英气已然无存。

曹一抬，恰见袁绍横眉立目走来，后面跟着一个未老先衰的士人——正是何颙。

五辆车各就各位，元义被解开绑绳，四肢都被拴在车后的铁索之上。勒嘴的绳一被揭开，他破大骂，皆是听不懂的荆州土话。不由他反抗，脑袋已被在铁索上了。接着命鼓响，鼎沸的人群立时寂静下来，无数双睛盯着这个即将快分尸的人。

“这也是邹大人的主意？”曹不禁问。

车裂！？莫说在场的百姓，连曹孟德都吓了一：大汉自吕雉车裂彭越以来再没人使用过这等杀人方法，孝文帝年间孝女缇萦上书救父，刑废除；光武爷中兴倡导宽柔术治天下，连每年秋决的死囚都是能赦便赦。即便元义有大逆之罪，车裂也太过残酷，而且坏了历代先王的规矩。

“想不到呀…”

沮儁也面不忍：“这是皇上钦定的刑罚，没办法更改。”

“想不到的事儿还多着呢！这车裂的十匹，都是皇上骥厩的御，据说他老人家要借此机会试试力。你看看，赶车的都是宦官，孙璋也来了。”

曹顺着他的手瞧，果见骥丞、十常侍之一的孙璋也上了监斩台。皇上真是无药可救，元义一杀必定天下大，这等时候还有闲心训练御，还叫宦官在此作威作福。

“全是邹大人撑场面呀。”曹嘀咕。

“不将宦官斩尽杀绝，难消吏民之忿！”

“五刑毕至一概不招，这家伙还真是个汉！”沮儁不禁赞了元义一句。

曹只见红光迸现、一阵血腥，赶把闭上了。待人声嘈杂良久才勉睁，正见心肝肚撒满刑场，车拖着一条大自面前而过。恶心的觉袭来，转脸再不敢看，只听到台上传来尖锐的狞笑：“皇上的御果然好！我要回复命啦！哈哈哈…”那贼阉孙璋还在卖狂。

事件。指挥现场的实际上是站在一旁侍立的北军中侯邹靖，见他五官不正大汗淋淋，想必跟着这位糊涂国舅办差着了不少急。

元义兀自咒骂许久，听不到有人喝彩，便突然大笑起来。五辆战车动，少时间铁索绷，他的躯渐渐离地。这个死囚的脸憋得紫红，五官挪移，形如鬼魅。这是车裂最为残酷的所在，要是十匹奋力齐，人必在一瞬间扯碎，但是要让死囚遭受到痛苦，匹就要慢慢赶，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冰凉梆的铁索就在咽，窒息的觉使元义的脸由紫转黑，两只血糊糊睛像要蹦来。四肢不能动弹，而自的求生本能使得他连续起伏要缓过这气。但一切都是徒劳，他勉张开嘴，用臆中最后一气息发咆哮：“苍天当死，黄天当…”

“嗯。前天夜里拿贼才闹呢，”沮儁掩笑“一去一来的事儿，咱们这位国舅还惦记安营扎寨呢！最后仗打完元义都擒获了，他还问贼兵在哪儿呢！真要让他带兵打仗，非了不可。”

军兵将囚车推到刑场中央，刀押脖颈牵元义。这家伙早料到会是一死，讲不话来便睁着一双大圆，狠狠瞪着军兵。三声鼓震，响箭已毕，就该大辟（死刑）了。但何面有不忍之，他也是穷苦，又与元义是一般的材相貌，可谓兔死狐悲伤其类。邹靖在他畔耳语了几句，他才勉起喊：“行刑！”哪知喊过之后，并没有人举刀枭首，而是轰轰隆隆自监斩台后赶五辆双驾的战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