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朝廷大事,他与党人无仇无怨,也与宦官没有什么恩情。”朱儁捋着小胡子,眼中流出一阵无奈“他脑子里只想玩乐,谁能陪他玩乐他就袒护谁。他的确精明,但是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玩乐而已…可惜啊…”“现在惹出这样的大乱子,他算是玩到头了。”
“我现在只想一件事,等到张角起事,凉州将领抽调不回,皇上又会派何人去平叛呢?”朱儁眨么着黑豆般的小圆眼睛“哼!八成这扎手的差事又要塞到我手里了。”
曹操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想法:他可是承诺过要带我出兵打仗的,真要此人为帅,我不是也可以一展身手了吗?既而曹操又觉得这想法很邪恶,自己是大汉的官员,应该盼着国家太平无事,怎么可以盼着有人造反呢?这心情还真是矛盾呀…
这时袁基突然跑过来,作揖道:“刚才上殿时,多亏孟德贤弟搀扶我老父。”
“这点儿小事算不得什么。”
“唉…我家本初、公路都不肯出来为官,惭愧呀惭愧。贤弟看到杨琦了吗?”
“在那边。”曹操用手指了指。
“多谢多谢…”
“有事吗?”
“皇上请二老到后面议事,哪知说着说着杨公与皇上顶起来了,君臣二人声嘶力竭对着嚷了半天。杨公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,我得赶紧叫杨琦也去伺候。”说罢袁基径自去了。
“听见没有,事到如今皇上还听不进忠言呢!”朱儁苦笑道“真要是打起仗来,只怕那领兵之人不死在反贼之手,反丧在奸臣之口。这差事可千万别交给我。”
曹操与朱儁又聊了一会儿,渐到寅时,天蒙蒙转亮。没有一点儿战报,把守的羽林军还是毫不松懈。二人就下了玉阶,寻个背风的地方,在御园青砖上席地而坐。毕竟还是早春,尤其黎明之际最是寒气逼人,民间俗语唤作“鬼呲牙”连鬼都冻得呲牙。
年轻人还好办,但是出仕有早晚,议郎也有年纪大小,上岁数的官员熬了半宿又挨冻,实在吃不消。就在玉阶边上,有一个年迈苍苍的老议郎冻得哆哆嗦嗦,倚着栏杆直打晃。曹操认识,是蜀中名士董扶,最善谶纬星象之学。曹操素来不信谶纬之术,所以并不怎么敬重此人。但是看老人家受冻也心有不忍,便走过去想要帮他焐焐手。
正在此刻,自殿上走出一位大人物!
此人身高八尺,不胖不瘦,白净脸膛,龙眉凤目,高高的鼻梁,元宝耳,一副浓密乌黑的胡须撒满胸膛。任谁看,也猜不出他已经年近五十岁了,若是年轻必然是一等一的美男子。他举手投足间透着天生的高贵与儒雅,但是这儒雅之中又似乎藏有不易察觉的锋芒。这也难怪,朝廷百官,论及身份高贵当首推此公——宗正卿刘焉。
九卿之中以宗正卿为尊,因为这一官职是掌管皇家宗室事务乃至分封王国的。也正是因为其特殊性,这一职位必由宗室成员中身份高贵、名望出众之人担任。刘焉,字君郎,江夏竟陵人,乃汉鲁恭王之后,孝景帝一脉玄孙,历任郡守,以礼贤下士儒雅高洁著称。四十多岁便享有宗正之贵,这也是立汉以来不多的。
只见刘焉快步走下玉阶,顺手脱掉皇上刚赏的锦袍,给董扶披上:“我早就惦记着您呢!”
董扶颤颤巍巍道:“不敢,这是皇上赐您的。”
“甭管那么多,您老只管穿!”说着刘焉亲手为他系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