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肃静！都肃静！”蹇硕扯着嗓门喊。

官员朝会是有等级制度的，虽然玉堂殿容纳二百人有余，但今天来得太多太全了，等公卿、列侯、侍中众官内，就挤得差不多了。大夫以下官员就只有站在殿外了，再往后看，佐丞、令史、掾属、谒者、冗从等小官挤挤，有的排在玉阶上，只能抻着脖往里看，还有的才刚复就挤不动了。曹本想与鲍信兄弟凑到一，但本挤不过去，就挨着袁基挤在了殿门最前面的位置。

所谓八关，即函谷关、太谷关、广成关、伊阙关、辕关、旋门关、孟津、小平津，乃京畿河南的守备要，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。八关一旦闭，河南之地便与外界隔绝，这伙反贼的势力再大，要想突京畿可能也微乎其微了。

曹看得分明，何虽然是九卿之贵，名义上掌院修筑的将作大匠，但恐怕这还是第一遭当众被皇帝唤朝班。他趋着哆哆嗦嗦从位上爬了来：“臣在…”那声音颤颤巍巍的。

刘宏没说话，抬了抬手。

了皇就得守规矩，顷刻间所有人都不声了，渐渐地连钟声也停了。青黑的服一望不到边，仿佛一大群奔向巢的乌鸦。仪门，穿过墙相夹的复，万籁俱寂间木屐踏着青砖都能听见回声，更增添了一恐怖的觉。

蹇硕会意，转对着殿外呼：“关闭门！”

“众位卿家！”刘宏站了起来“此番不是朝会，是有骇人之事发生。今夜有人竟赴省中密报，太平招兵买聚众不下百万，将于下月五日造反。”此言一尽皆哗然。

了复豁然开朗，只见玉堂殿前开阔之地，黑压压的羽林军弓箭在手。五官中郎将、左中郎将、右中郎将、虎贲中郎将、羽林中郎将、羽林左监、羽林右监，这光禄勋七署将官和卫尉属个个铠甲鲜明，闪一条胡同，殿上灯火辉煌宛如蜃楼。

过了良久，窸窸窣窣整理衣冠的声音总算是停了。只见蹇硕箭步如飞奔上殿来：“回万岁，在京四百石以上官员绝大分已经。未到者皆由兵士拘禁在府，已不得。”

只见皇帝刘宏早就坐于龙位之上，冠冕堂皇却是仓促间披着衣裳没有系好，脸也显得十分苍白。在他后不远，张让、赵忠、段珪等十二常侍都是垂首而立，还有吕、郭胜等大小黄门也密密麻麻挤在殿角，连历五朝九十多岁的老阉人程璜都被搀来了，灯之后昏昏暗暗也瞧不清楚还有什么人。

“想那张角狼野心，托邪术于正，朕必将其明正典刑！可更骇人的是，反贼已有一支人河南之地，就在洛底下。此贼名唤元义，乃太平贼首张角之心腹，他派弟唐周收买宦官行刺寡人！”大家都能从皇上睛里看恐惧“幸好那唐周临事而惧，赴省中首伏法，已将太平贼势上报。”

曹嵩挣脱儿的手，指指袁基小声耳语：“我脚灵便，你去帮帮他们爷们。”曹赶忙过去，拉过袁隗的衣袖，架着老人家往上走。袁基以示激，毕竟这里不是说闲话的地方。

“寡人命你立刻就任河南尹，接京畿治安，并有权监洛五军七署所有兵，起兵捉拿元义，剿

说着他从御案上抓起一卷竹简掷于大殿之上“此事若积薪于宅，不可不除！今夜必须将元义一伙反贼剿灭。朕已经传诏，洛十一门同时戒备，京畿八关之地守御敌。”

这夜朝会与往常大不相同，参拜之礼一概免去，本来尚书令、司隶校尉、御史中丞南列一排，号为“三独坐”今夜也全撤去了，好让外面的人也看清楚。另外内廷的官员也在场听朝。

“将作大将何！”刘宏呼国舅列。

老远就见黄门蹇硕亲自带着兵卒，在前面挨个搜，连获准带剑上殿之人这次都被禁止了，更有几个老臣的拐杖也被收了去。今夜是寸铁不得。

“关闭门…关闭门…关闭门…”宦官将圣命一层一层地传去。百官面面相觑：关门什么？

百官已在行走间依照品级爵位渐渐分先后位置，般的人蹬阶上殿。这会儿曹才瞅见陈温、鲍鸿鲍信兄弟等人皆在其中，都是忧心忡忡低瞧着路。这边崔钧扶着父亲崔烈上玉阶，还有杨彪、杨琦架着年迈苍苍的老杨赐一步一歇，那旁却是袁基左搀右扶袁逢、袁隗俩老。早的夜里，玉阶打了一层，对于年逾古稀之人实在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