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生婆慌得手忙脚：“这孩是倒坐胎，生不下来呀！再这么下去一尸两命呀…”

刘氏已经说不话来，但撑着一气就是不肯咽，光恍惚看着孩。丁氏看了她的心思，去泪：“妹妹放心，今后不生不养，这孩就是我的亲儿，绝不让他受委屈。”

曹慌忙推开楼异，冲了去，七婶、接生婆和两个丫鬟簇拥着床榻，刘氏面惨白满额汗，而衣被下面…是血！好多的血！那些血完全透了被角，正顺着床榻往下！

“夫君…我…就是想…给你生…”刘氏的脸已经白得跟纸一样。

这时外面了，只听有人大叫：“大少爷！大少爷！恭喜啦…”这次大声嚷嚷的却是秦宜禄！

“你胡扯！”啪！曹甩手给了收生婆一个嘴，七婶赶忙把他拦住：“阿瞒不要怪她，快看看你媳妇，跟她说两句话…”说着泪下来了；丁氏与刘氏一起长大，虽是主仆但情同手足，见七婶掉了泪，她哪儿还忍得住？好在这会儿卞氏也从曹德那赶过来了，拉着两个人劝，总算没嚎声来。

又这样折腾了好久，接生婆哭：“不行…这不行！再这样都保不住了。少爷您劝劝她吧！”可是不论怎么说刘氏还是努力想把孩产下来。曹看在里疼在心里，哆哆嗦嗦劝着自己的女人。

众人顿时忙活起来，给接生婆递，给孩洗，给刘氏汗。七婶接过洗净的孩亲了又亲，又递给丁氏抱着。曹却没瞧儿一，他见得刘氏已经奄奄一息了。

秦宜禄喊得都差了音儿了：“大少爷！恭喜啦！皇上下诏征您为议郎！您可以回京啦！”

曹也顾不得她们，拉着刘氏的手说：“咱不生了，不生了！别使劲，别为难自己了。”

刘氏摇摇，泪跟着了下来，珠在眶里打着晃：“我…不行了…”这三个字真说得曹撕心裂肺，他叫：“把孩抱来！”丁氏匆匆忙忙抱着孩跪到跟前“看看，咱们的儿…”

刘氏这时候什么都看不清了，只断断续续：“夫君…你要…昂起…好好过…”丁氏哭得跟泪人一样，一个劲儿喊着妹妹。

风越刮越大，一迎面来，把他的衣服打了一大片，楼异赶忙帮他整理衣衫。

屋里哭声立时响成一片，唯独曹没有哭，他从丁氏手里接过儿，对呱呱哭叫的孩：“你娘为生你死了，你亲亲她吧。”说罢把婴儿的脸在刘氏脸上蹭了一下，扭对众女眷：“她叫我昂起好好过日，这孩就叫…曹昂！”

“里面生孩，你不能去！”楼异拦着他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曹扑到跟前抓住刘氏的手。

“怎么样？”曹赶忙问。

刘氏摇摇，兀自咬牙持着。

正在这时，听见“哗啦！”一声，门开了——是丁氏。

“哇…”孩竟生下来了！

所有人都松了一气，接生婆赶抱起：“奇了！真奇了！这孩憋了这么久还真保得住…是个小！恭喜了，男孩！”

“夫君…你快来看看妹妹吧…”丁氏的里似乎噙着泪。

“这到底怎么了？”

曹抱着这个刚生的小生灵，仿佛到无比的沉重。悲离合的受完全织缠绵在一起，萦绕着他的膛，此刻他的心里是何等的复杂？明天，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呢？

“别说了，好好养。”曹握着她的手，心中一片酸楚。

刘氏听罢睛一闭，胳膊一垂——咽气了！

刘氏已经疲力尽，摇着说不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