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挨骂啦！天底下有讨半个老婆得吗？我讨半个，剩下那半个归你不成？我是不稀罕女人，也没那心气儿！等我哪天有心气儿了，讨三十个老婆，一天晚上睡一个，一个月都不重样儿，赶上小月有的还摸不过来呢！”

“甭提她了！我那位正室夫人嘛…那脸庞那颜跟鼓似的！”他说着用手比画了个大圆圈，引得众兵丁笑倒了一片。他却继续戏谑：“你们别乐！家有丑妻是一宝嘛！别看长得丑，贤惠那是没挑了。居家过日还得找这样的，不瞒你们说，我纳的一房小妾都是她张罗的。有一天她跟我说：‘夫君呀！我知家长得有碍您观瞻，可这是胎里带的我也没法呀！不过我陪嫁过来的丫鬟还不错，又是和我一块儿长起来的，您就收了房吧！好比您买柿，不留神儿买了个烂的，我们再搭您一石榴吧！’”

“那赶上闰月还兴许摸重了呢！你就吧！”几个当兵的笑弯了腰。宜禄一抬，猛然看见曹正站在不远掩而笑，饶是他机灵会来事，连忙跪倒在地，呼：“小的秦宜禄参见大人！”其他人也明白了，齐刷刷跪倒一片。秦宜禄特意向前又跪爬了两步，扯着嗓门嚷：“大人您龙虎神忧国忧民，这般时辰还来巡查，真是清官儿好官儿。大人劳苦，盼大人升！”

“那位不是…是我抢来的！”曹不语了，他回想起那个夜晚在家乡桓家的那个宴会上卞氏那清脆动人的歌声，回想起他打死桓府家救走他们弟的情形，回想起临京的前一晚两人在荒山茅屋互诉情话私定终…

“谢大人！”秦宜禄连忙谢。

“大人您也抢亲？我还以为就我们家乡这样呢，还有一宗笑话哩！我们邻居有一汉与人定了亲，没想到家中衰穷得叮当响，他怕女家嫌贫不予，就领着我们一帮朋友去抢亲。结果天黑抢错了，反背了小姨来，女家的人追来喊：‘错了！错了！’没想到小姨心里中意他，在背上答话：‘没错！别听他们的，夫咱快走！’最后定亲媳妇没要，娶了小姨！”

众人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。曹也笑了，却：“我可不是这抢法！你们别去给我嚷嚷！不然我可不帮你们讨老婆啦！”

“小的说着玩的。”秦宜禄憨着脸“我一个穷当兵的，一没房产二没地业，连黑带白混这等差事。挣的钱还不够买酒肚呢，谁家闺女舍得给我呀！”

“怎么啦？刚才聊得不是起劲吗？见了我全都变哑了？”曹知他们惧怕自己“刚才说到哪儿了？对啦！你叫秦宜禄？”

“是小的贱名。”

“娶了！”曹伸三个指“一妻两妾呢！”

“我们哪儿敢呀…哈哈…那是什么人？！”秦宜禄突然顿住了，手指着不远一团

曹正妻丁氏相貌平平，小妾刘氏乃丁氏丫鬟，这些都是实情。可他添油加醋这么一念叨，这些当兵的哪儿有不乐的？有几个乐得泪都下来乐：“哎呀！您夫人真是贤惠，也会说话！那另一位侧夫人呢？也是尊夫人她张罗的？”

“大人有福分，夫人一定若天仙！”

“嘿！就你了不起？我问你，人家没都有妻有儿，你这么大能耐咋连半个老婆都讨不上？快三十岁了还是光儿一？”

“嗯。你们的日苦呀！挣的少不说，这么凉的天还要守夜。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，了冬这差事可不好当！以后凡是守夜的，我另赏一吊酒钱，从我俸禄里…不过丑话说在前，在值上可不准喝。”

“有机会我帮你提亲保媒讨个老婆，连没那玩意的都有婆娘，你们有那玩意岂能闲着？”曹对众人笑：“还有谁没有婆娘，今个儿只说！”

”

“你刚才说要讨三十个婆娘，雄心壮志不小嘛！”曹戏谑。

曹抿嘴一笑：这狗东西真会拍，倒是一张好嘴！踱步上前：“少给我帽，我只是睡不着随便转转。你们都起来吧。”

当兵的站了起来，但曹在跟前都拘谨了不少，规规矩矩立在城门边上不再吭声。

这样一问气氛可活跃了，你一言我一语都打开了话匣。有个年轻的竟斗胆问：“大人您娶亲了没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