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客！？”

这还能有错吗？一定是来拿人的，这是无常迫命啊！曹心灰意冷，但又一想，到了这会儿万事皆空，还在乎什么？他了膛又提了提气，把青釭剑攥在手里，昂首阔步往前堂走去。

“愣着什么，快行礼呀。”曹炽也赶训斥。

“诺。不知段大人驾到有失礼数，小侄给您赔罪了。”

曹嵩气哼哼地盯着儿，直到他规规矩矩站到一边，才扭过脸来对段颎客气：“纪明兄，你今天为何带了这么多兵丁来至我府？”

父亲的怀疑，只好在园里踱来踱去想对策。

段颎却哈哈大笑：“算啦！算啦！我打了半辈仗了，还能叫这儿小伎俩吓到？”

从园到前堂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距离，可曹却第一回觉得漫长无尽。瞅着小径两边渐渐站满了军兵，一个个盔甲鲜明，兵刃闪亮。曹恍恍惚惚往前走，一步一思量，思量着自己死后会不会有人替他收尸，会不会有正义之士为他写诗作赋，会不会有一太学士给他斟酌墓志铭…

想至此，曹嵩换了一张冰冷的面孔，讪笑：“那想必段兄是来搜查我府的了？”

可曹嵩考虑的却是另一回事：“好个段纪明，你不过一个兵痞，要不是我掐着耳朵提携，哪儿有今天的位？当年对我何等恭敬，如今王甫的大还没抱乎，就不把我放到里了。我们兄弟还给你主意想办法，奉旨搜府竟然第一个先来我家，这不是吃里爬外嘛…”

曹也顾不得一脸诧异的四叔了，连蹦带奔到前堂。到堂一个箭步就了去，还顺势打了一个飞脚。

“大少爷！大少爷！您在这儿呀，怎么也不应我一声呀？”一个小厮颠颠跑了过来“老爷叫您速速到前堂去，来了个大官，还带着许多兵，想要见见您。大家找您有会儿工夫了，您快去吧！”

“是啊！段颎现在正得，好不容易到你家来一趟，你爹想叫你见见他。这是为你的前程着想，将来有机会好托他提携提携你，瞧你这不不慢的！”

“啪！”正在曹顺便酝酿自己墓志铭的时候，后脑勺被人狠狠打了一下。

“贤侄活泼好动，这也是好的…好的…”段颎脸上一直绽放着笑意。

“犬不才，叫段兄见笑了。”

“哎哟我的妈呀！”曹不由自主叫声来，随即抱住四叔大笑“哈哈…好！好！”“你小这是什么病啊？是不是障了？”

“刚刚请了圣谕，准我在京师大小官员宅中搜捕。现已在太学搜诸人与当年余孽何颙往来的书简，想必何颙就在洛城中，因此要搜检所有官员府邸。”

“不敢不敢！曹兄家我一万个放心。不过…”段颎风一转“我既然奉了皇上旨意，也不好玩忽职守。叫士兵随便看看就走。兄若肯开这个，日后我的差事也就好办了。”

曹上的血都快凝固了：完了！一定是何颙被拿住，招我了。此事有刺王杀驾之嫌，不但我死定了，整个曹家都被我毁了，全完了…他痴呆呆坐在树荫下的青石上，脑里渐渐地变成一片空白。

曹这才注意打量，原来这个名震羌人的段颎生就一张细长脸。白净脸庞，细眉小，还有俩酒窝！真无法想象，这么个乐呵呵的人，怎么能千里大破敌军呢？

曹嵩气得脸跟大红布一样：“小畜生！你怎么回事呀？怎么这般失礼呀！也不怕惊吓到段大人。去去，到当院给我跪着去！”

这话实是不折不扣的挖苦，臊得段颎脸上辣辣的。但毕竟曹家对他有恩，也不会发作，笑：“卑职可担不起您这样的夸奖。”段颎为司隶校尉，对曹嵩自谦为“卑职”这已经是客气至极了。

屋里还坐着客人呢！曹嵩、曹炽正陪着段颎其乐聊着家常，猛然间见曹连蹿带蹦了屋，几个人都吓了一。

哪知曹嵩仍不理睬，继续教

糟了！已经查伯求兄了！曹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。

“你个小兔崽！”四叔曹鼎现在他面前“叫你到前堂会客，怎么还在这儿不不慢迈四方步呀？”

就在这时，只听有仆人大呼：“有官兵府来了！”

“不必客啦！”段颎亲自起搀起了曹。

所有人都明白，他这不过是两句场面话。段颎请王命而来，说破大天也还是要搜的，其实曹嵩门严谨，也自信不会容纳什么罪人。可是曹嵩心里气不过，天底下任何人都能奉命搜查他的府邸，唯独段颎不能，想当年若不是他压制张奂暗中支持，段颎这会儿恐怕还是个普通边将呢！他也不理论，反对着儿说：“孟德，你颇喜兵书，所以我才叫你来见见段大人。怎么样？受教颇多吧，段大人这手‘明修栈，暗度陈仓’够你学一阵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