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池咯咯的笑，抱着太夫人一条胳膊摇了摇：“祖母真好！”太夫人慈的拍了拍她的手，一时祖慈孙孝。

到最末了太夫人的神情已经是带着些亲呢了，让翡翠拿了个檀木小箱来：“每年你生辰，祖母总是给你备了礼的。攒下来也有许多，晌午当着人一次给你未免张扬，引得你几个妹妹吃味儿，现下你且拿回去收着。”

太夫人是这府里的金字塔尖，薛池不能不从，正好也收拾妥当，当下没有二话的领了信娘和青书往碧生堂去。

绛衣闻言打散了薛池的发，见长度只到肩下，不由愣了愣：这可太短了。

薛池早和小曹氏好了词，张就来。

但她还摸不准薛池禀，不敢开，细细的将薛池的发给梳通，奇怪的发现一油也没上，她犹豫了半晌，终于还是没往上抹油，照着原样挽了个双螺髻。

薛池笑：“孙女女红不好，只画了样，却是教信娘动的手。”

新近上任的四名贴婢女打了来给她脸净手，人虽稚，但动作却是有板有的，原是到伯府来之前就先调|教过一。

可现在这些小姑娘诚惶诚恐的，不让她们伺候还得着急上火呢，薛池最终也只决定：一个随和不挑剔易相的主人。

太夫人听见响动，把鞋放到一边，语气温和：“妩儿来啦，过来说话。”

太夫人同她一用了晚膳，又说了半个时辰的话。

果然薛池非常满意，站起来，满面笑意的看了她们一。

了，便笑：“先别声张，等天黑了，偷偷儿去库房，大件不用动，小件全起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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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池将木箱递给了信娘，睁着天真的：“祖母，以前孙女一个人孤伶伶的，母亲不理睬，柴嬷嬷和信娘也说不上话。如今看了这么多兄弟姊妹，只觉得闹亲近，那有什么是非？只是看着大哥哥和四妹妹对我十分不喜的样，也不知是什么缘故？娘也从未对我说起过，祖母不如给孙女解惑，往后我也知怎么样顺着大哥、四妹妹的心，也能劝着娘‘安生’。”

太夫人正眯着看着一双鞋。薛池瞟了一：是她送给太夫人的那一双。

翡翠住了嘴，赶起搬了个锦凳放到太夫人边，引了薛池过去坐下。

太夫人又：“你也是个好孩，往后多同你那些兄弟姊妹，都是一家人，互为倚仗。上一辈的是是非非，原不该牵扯到小一辈上。也劝劝你娘，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，都回来了，往后安生过日。”

薛池一接手，只觉沉甸甸的，她大大方方的了谢，毫不推辞的收下了。

薛池笑嘻嘻的，不来的事，她一开始就不想装，免得后漏馅更难看：“祖母，我原先什么也没学，就是放养，什么琴棋书画女红，都是这一年多才胡学了些。”

太夫人目光一闪，糊：“小孩家家的，不告诉你也是怕你起哄。祖母回就说说大哥儿、四儿。往后他们有什么不对的，你只像今日这般告诉祖母，别闷在心里。你刚刚回来，祖母自然要偏帮你。”

贝珠领着薛池站在门，不敢随意打断。

但她完全没想到薛池这般光，送给长辈的东西，连个面也不愿意装一下。

绛衣的培训方向是上妆梳，这会便直接捧了妆匣来伺候，薛池一摆手：“不用涂脂描眉，重梳一梳发便是。”

信娘吃了一惊：“夫人！”

小曹氏：“我的东西，还回来自然要带些利息。”

薛池的发没上油，容易散，一天至少得梳三回。

太夫人屋中没了先前济济一堂的闹，几名婢女安静的站在廊下，最受重用的翡翠正坐在太夫人膝边的小凳上，给太夫人念着佛经，声音轻柔。

这只怕才是太夫人一整晚真正想说的话。

太夫人一愣。她自然看来这不像薛池的手艺。鞋很要些力气，费了大劲，针脚却不一定匀称。他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大多帕、抹额，轻易不会鞋。这双鞋得好，不像是小姑娘得来的。

薛池准备去见小曹氏，太夫人屋里的贝珠就来传话，说是太夫人让大姑娘过去用晚膳。

太夫人并不似中午那般威严，她上下打量了薛池一番：“才在看你的鞋，女红不错。”

四人都在心里松了气，跟着笑了起来。

薛池看了她们好几：这小妹妹搁在现代，薛池得表现大风范，得让着她们，那能让人伺候啊！

太夫人真惊了，心中一琢磨，又觉也有可能：小曹氏原先怕也是怨天怨地的，没个心思教女儿。

她过了一会才：“往后好好的跟着先生们学就是了。”看薛池的神不免带上了些怜意“晌午人多，好些话没问你。”说着便拍了拍薛池的手，问起了薛池原先的情形。

薛池忙忙碌碌的把屋仔细布置了一番，抬一看，天已有些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