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娘低声将方才碧生堂后发生之事说了一遍。

八个小丫环也俱是荣恩公府挑的，这回一并都将契送来了。

小曹氏朝薛池挑了下下：“给你的，你都拿着玩罢。往后我自会再给你些好的。”

小曹氏一边趿了鞋起，一边：“过两日领你去见你外祖母。”

柴嬷嬷堆着笑：“也算她还有两分力了。”

柴嬷嬷觉得薛池并非一无是，因此对她态度和了许多：“大姑娘回来了，可用好了膳？”

薛池便指了四个顺的：“都叫什么名字？”

信娘在一边低声对她解释：“这…年纪大的婢女没服侍多久便要人，姑娘如何养得顺心顺意的人来？了人便牵绊多了，心思难纯，媳妇虽然也可以在边服侍，但除非是经年用惯的忠仆，原先便是边的婢女，否则到底主们不用。”

薛池觉得…太接地气了！

妙愣住了，在她中，母亲永远是神抖擞、严厉端庄的。从不曾这样面难看的倚着人行路。

薛池呵呵的笑：“我只想着年纪大，妥帖稳重。”

琢磨间到了外，厅中立着四个婆，两个媳妇，八个小丫环。

信娘蹲着给她将鞋绊上，再起扶着小曹氏往外走去。

二夫人送了对赤金的海棠耳环，分量单薄不说，款式也平平无奇。反倒是四夫人，看着穷酸，上并没一件光鲜的首饰，荷包里居然是一朵赤金镶了红宝石的鬓，红宝石有指甲盖大，工致，很看得过去。

小曹氏让柴嬷嬷厚赏了四个婆，也算辛苦她们守这许多年。

人坐在椅上，斜支着一只手撑着额。

说得几个小丫环俱有些瑟缩。

薛池抬一看，大约都只有十二、三岁，便觉都太过，颇有些不忍使唤，便：“可有年纪大些的？”

妙一下下了秋千，就要开，邱氏却拉了拉她的袖，低声在她耳边：“姑娘慢些，夫人瞧着不大舒服。”

外家？薛池迷迷瞪瞪的。

这四个婆都是原先小曹氏用过的人，一直在这院中当着闲差，收拾洒扫。

邱氏拉住了她：“夫人若真是有恙，必会请了大夫来，怕不是上不好，姑娘快别去闹，让夫人快些理好事自个清净清净才是。”

薛池，走过去看了看小曹氏的额：“娘疼得厉害吗？”

薛池不知这场官司，回了莲华小筑，瞧见小曹氏正躺在人榻上，披散了发养神。

小曹氏便坐了起来，对薛池：“原来咱们这院里还留了些个旧人，这许多年过去，没剩几个。早两日你外家又心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先送了来。你也一并见见，挑两个贴服侍的。”

薛池一边随着她走，一边心无怪小曹氏妾不像妾，原来国公府。这公府，可不比伯府了两阶么？

薛池纳闷的看着。今天看起来小曹氏就是一盘上不得台面的菜，给人无视来无视去的，也不知她们那来的底气自得？但她也没傻到直接问“你这装菜的盘是不是另有玄机啊？”

小曹氏略一琢磨：“她想暗示她是不得已？…哼，想两边儿讨好，也不怕闪着腰。”

柴嬷嬷笑不笑的：“敢不妥帖稳重的，只打发去好了，自有地方教得会她们。”

薛池中一亮。小曹氏看她这财迷的样，也被逗乐了，笑容将绽未绽，便有个婆来：“夫人，大家伙都在外候着了。”

小曹氏长长的睫掀开，从里懒懒的看了她一：“无妨。”

柴嬷嬷有些自得的：“姑娘外家是荣恩公府，可得记住了。”

这两个媳妇却是荣恩公府新送了两房人家来，男丁给小曹氏在府外打理产业，媳妇便到边听用。

果然伯夫人让人搀着下了椅，上了抄手游廊，一路脚步虚浮的让人搀着往前走，面看着十分苍白，就连站在院中的妙她也没看见。

妙一想，先前母亲上还好好的，从祖母院来，顷刻之间怎么就这样了？真是上不舒服，祖母也必定留了她请大夫看诊了。怕是心里不舒坦…果然就是那对母女的缘故！

柴嬷嬷奇了：“四夫人倒舍得手。这是有年的东西了…怕是她的嫁妆里的，也没重新镶镶。”

又对薛池：“信娘往后就留在你屋里，你另外再挑四个小丫环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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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伯夫人了屋，妙才回过神来：“母亲定是极不舒适，我去看看她。”

小曹氏看得一笑。

唔，好端端一个公府的姑娘嫁到伯府为妾…其中必有内情啊。

信娘将一盘今日收的见面礼端了过来，柴嬷嬷伸手就将二夫人和四夫人送的荷包倒了来。

答案是：刘大丫、赵二妞、李三妮、王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