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孩似的天真，又带着些羞怯虚弱。

还好这两位并无多少雄心，每日逗鸟看戏，也颇为自得，所谓议政也并无什么真知灼见，不过此刻也明显比平素更心不在焉。

小曹氏领着薛池给众人行过礼，而后静静的立在一边，等着问话。

太夫人发已是半白，齐整的梳着个圆髻，不拘言笑。眉心有着的竖纹。此时穿一件秋香的对襟衫，下是八幅的长裙，前挂着一串南珠长链，圆的珠，颗颗都有拇指大小。

两人打扮好了，小曹氏终是对那椅有些犯怵，让人抬了青油小轿来，一路往碧生堂去。

“母亲，先前听说几个婆了脚，令莲华落了。以为大天的不甚要，没向您禀报。现下一看，竟不知如此严重。所幸几个婆早已捆了，还请母亲示下如何发落。”

她瞥了伯夫人一，拨了拨腕上的数珠：“老大家的，这些婆连个椅都抬不好，还有什么用？趁早打发了。”

太夫人年纪大了，坐不得地方，椅上便铺了两层虎，这大天的又嫌，便将玉料磨成莲大小的珠，一粒粒的串成一张席铺虎上，这样坐着又乎又凉快。

伯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面容，看了好一会儿才温声：“这额上是怎么了？”

柴嬷嬷服侍小曹氏更衣，信娘又拉了薛池来挑衣裙。薛池只觉得同这么个人走在一，自己穿什么都不要，了丑了都没人能看得见，因此并不上心，随信娘挑了件牙白的绫裙，外罩一件鹅黄的半臂，倒也青鲜亮。

伯爷修眉俊目，角笑，一袭青衫，不像是一位居位的伯爷，倒像是位风文人。伯夫人明明比伯爷还小上三岁，此时瞧她一珠翠，神态沉稳，看着倒像是比他年长三岁不止。

薛池拍了拍手上的粉，得意的笑：“如何？”

伯夫人坐在太夫人下手，捧着盏茶，垂着睑，面无表情。

帘一掀，柴嬷嬷就扶着小曹氏走了来。

众人不免更是吃了一惊。

柴嬷嬷*的：“才园，便让几个婆给掀到池里去了！”

这一群人里，真正心无杂念的，还只有伯爷了。

伯夫人敛眉应是：“母亲说的是。只这一回，她们也算是无心之失。原先媳妇替莲华收拾院时就说要将这青苔铲去。伯爷只说光秃秃的，少了几分意境，便留着了。谁知这些积年的青苔，真是一也沾不得的。”

四老爷是庶，和四夫人一照例是装鹌鹑的，明明坐在屋中，也毫无存在。

下四房人齐聚，却不像平常闹快的样。连下几个孙辈，正是活泼笑的年纪，此时也都是神情古怪的闭着嘴不说话。

碧生堂是太夫人的地方，此刻正是闹闹的齐聚了一堂。

丫环应了一声。

二老爷和三老爷低声的议着朝中政事，由于老大袭了伯爵，又领了廷尉的实缺，二老爷和三老爷若是不外放，要留在平城享富贵，就只能当些闲差了。不然满平城不知多少勋贵，好事还能都让一家给占了？

伯爷满脸笑意的站了起来：“可是到了。”

太夫人十分喜这张玉席，略歪着坐着，手搭在椅扶手上，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娑着边缘上的玉珠。

伯夫人不理他，只不不慢的对着太夫人：

小曹氏照了照镜：“好极。”

丫环在外通报：“太夫人，莲夫人和大姑娘到了。”

伯爷转过，微皱了眉着盯着伯夫人。

太夫人抬了抬，慢吞吞的嗯了一声：“领来。”

说着她抬，平静的看向小曹氏，语意长。

小曹氏抬，目光从伯夫人面上扫过，并不说话。

二夫人和三夫人对了个神，乐得看大房的闹。

小曹氏半倚着柴嬷嬷，袅袅而行，了门轻轻站定，低垂着眉盈盈一福，额上包着的纱布十分醒目。

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免有些同情的看了伯夫人一，岂料伯夫人倒像是麻木了一般，眉半丝也没动。

信娘和柴嬷嬷张大了嘴，就见小曹氏由平时艳的模样，一下变得楚楚可怜。掌大的脸让纱布缠了三分之一去，面苍白，双光盈盈，角眉梢像是病了许久，又像是哭泣了许久般泛着红。

池令信娘不要绷着了小曹氏的，松松的替她挽了个坠髻，发间一排簪了三朵指甲大的小绒，别的钗环皆不用了。上的伤用纱布缠起。眉描得虽然淡，但却直，会显得更纯净。胭脂不上在两颊，却在了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