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，天并没有轻易松。“河间王的死和张汤有什么关联？”

更巧妙的是，梁啸同样把先帝拉来了招牌。不立刘德为太是先帝的决定，你们觉得不妥，可以去找先帝理论。而刘德自杀恰恰又证明了先帝的选择是英明的。这么一个弱的人，如何能担起统治天下的重任。

而窦婴就是一个最直接的例。他倒是去了廷尉府，结果被张汤打得奄奄一息。

“秦始皇？”天的脸颊了两下，想笑，却又没笑来，想骂，却又没有骂。他自认对梁啸的跃式思维有了足够的准备，现在看来，还是远远不够。他咳嗽了一声，压骂梁啸两句的冲动。“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，快说正经事。”

自杀了，这心志也未免太弱了，一不像先帝，倒有些像临江闵王。说得也是，他们可不是一母所生么。先帝废临江闵王，又不立他为太，的确是英明之极。”

就连主父偃都哭笑不得，觉得跟不上梁啸的思路。

“当然不是陛下，是秦始皇。”

“陛下，臣没有开玩笑。”梁啸诚恳地说：“臣觉得，正是秦始皇集大权于一，罔顾人情礼法，囚母杀弟，屠戮大臣，无所顾忌，将皇权变成了一个见人杀人，见神杀神的无敌凶，迫使天下人上至公卿，

天越想越觉得梁啸这一招使得妙，乎所有人的意料，却又恰到好的解开了目前的困境。只要能证明刘德自杀是他自己的问题，这件事就没什么麻烦可言了。
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刘德的确是吓死的，而张汤就是吓死他的那个人。说他是第二责任人，一也不冤枉他。天甚至觉得，张汤应该是第一责任人才对。

梁啸不不慢，既显得思熟虑，又显得比较慎重。这些天，他可没闲着。一颗红心，两准备。他既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心，也好了丝剥茧的腹案。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，他才能如此从容。天觉得他是信手拈来，又怎么会知他为此死了多少脑细胞。

“陛下，河间王为什么会自杀？”

梁啸摇摇。他才不会傻到那个地步，天再大度，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害死刘德的第一责任人。死友不死贫，人都是自私的，何况是天这以为自己就是天的自恋狂。如果他肯认这个责任，就不会坐在这里了。

“第三责任人？”天兴趣大增。“那第一、第二责任人又是谁？”

梁啸反问：“临江闵王的死和郅都有什么关联？”

梁啸眨了眨睛，没吭声。天又了两遍，他还是不说话。天恍然大悟：“你是说…我？”

“那第一责任人又是谁？”

“那窦婴呢，他就没责任？”

天神一闪，听了一意思，嘴角挑起会心的微笑。别的且不说，梁啸至少是认为他皇帝更靠谱。他给河间王下了一个弱的评价，看似对逝者不敬，却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。因为刘德格弱，先帝不立他为太。因为刘德格弱，所以他把自己吓死了，谁也没责任。

天心中一动，他明白了梁啸的意思。张汤虽然没有死刘德，但他和郅都一样，都是酷吏。刘德觉得自己说不清，不愿意廷尉府受刑，这心理和梁啸其实一样，宁愿在中战死，也不愿意去廷尉府受审，本原因就在于廷尉府由张汤主持，不是说理的地方，所以不如自杀。

天眉心微蹙，一时不太想得通。郅都是死刘荣的直接责任人，窦太皇太后要杀他愤很正常，张汤却和刘德的死没什么联系，为什么梁啸要说他是第二责任人。

“第二责任人自然是张汤。”

“魏其侯当然有责任。正如先帝所言，魏其侯不够持重。他又不是不知河间王的禀，还拿这样的事去烦他。他虽然没有杀河间王，却也不能说一责任也没有。依臣看在，他至少是第三责任人。”

“张汤？”天缓缓。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。梁啸和张汤结了仇，要趁机给张汤下药是毋庸多言。而窦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，如果不找一个替罪羊，陈窦弟岂肯罢休。张汤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，他办事不力，供没拿到，却闹得满城风雨，将朝廷推两难境地，不杀他杀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