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目光微闪，没有接严安的话茬。他知严安说的是什么，也明白了严安担心的是什么。在实力不足以同时支撑两场战事的时候行兵，必然要倚重功臣集团。要他们帮忙，就要给他们好。一旦功臣集团重新崛起，严安这些庶民的人就会受到排挤。

安早有心理准备，也吃惊不小。

“夫未曾见着，梁啸倒是见了一面。”

“不太容易。”严安顿了顿，又：“不过，臣以为他不会辩驳。”

“嗯，有梁啸的味。”天拿起文稿，看了一，又放下了。“如果让梁啸看到这篇文章，他能辩得倒吗？”

严安说着，把《白鹿赋》文稿拿了来，请天过目。天迅速地浏览了一遍，有些意外，剑眉挑了起来，想说什么，迟疑了片刻，却又换了一个话题。“严君，南越的情况，你最了解，你要多留心些。万一有变，你可能还要再去一趟。”

“唯！”严安躬：“臣会尽快整理有关资料，呈与陛下御览。”

严安把与梁啸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，特别提到了《白鹿赋》和梁啸送的笔。虽说大臣之间互相送礼是不言而喻的规矩，但天心情不好，又对梁啸多有猜忌，能明说的事尽量说在明，免得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打了报告。

孝文帝为什么不敢重用贾谊？因为周、婴他们不喜。

看到严安，天很兴，招手让严安走到面前，开门见山的问：“南越的情况如何？短时间内会有变吗？”

天眨了眨睛，没有再说。他听懂了严安的意思。他想了想，对韩安国等人说：“行了，说了这么久，诸卿想必也累了，暂且退下吧。”

“董仲舒？长门园？”天冷笑了两声，中却没什么笑意。他让严安把经过说了一遍，中的不屑渐渐散去，脸也变得凝重起来。他在御案后坐下，摊开董仲舒的文章仔细严安也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等着。他相信以天的聪明，不难看这篇文章背后的文章。

严安不敢怠慢，立刻请见。天正在和御史大夫韩安国、大行令王恢商议，大司农郑当时、平侯曹时、长平侯卫青等人也在座。丞相府、御史府的掾吏围在一旁，手里都捧着一卷卷的竹简。

“不是，是董仲舒的文章，在长门园的聚会上宣讲的。”

严安摇摇。“臣觉得，若以秦事论秦政，这篇文章无从辩驳。可若是以古鉴今，就不得不驳。”

“是的，不仅风格完全不同，就连研究方式也变了味。”

天看完文章，抬起手，挠了挠角。“董仲舒居然会写这样的文章，真是乎意料。”

天心里有些不舒服，说不上来的一厌恶。他重新拿起董仲舒的文章看了一，平复了一下心情。“你从南方来，经过豫章时，可曾与夫和梁啸见面。”

“没错，他们现在就是同声相应，同气相求了，又怎么会辩驳呢。”天把目光转向严安。“你呢？”

严安看看四周，虚晃一枪。“泱泱华夏，又何惧南越生事。服则赏，不服则诛而已。”

“甚好。魏其侯也在整理相关的资料，不日即将送来。届时，我一并参看。”

韩安国等人心领神会，纷纷起告辞，三五成群的退了下去。大殿上安静下来，天指了指空来的坐席，示意严安座。严安没有坐，而是从袖里取了馆陶长公主托他带来的文稿。天有些意外，不过还是接过来，看了片刻，他皱了皱眉。

“说来听听。”

“唯！”严安躬施了一礼。“陛下，臣担心孝文朝贾谊事再现。”

“都说了些什么？”天斜睨了严安一，有些心不在焉。

“梁啸写的？”

一听这话，严安心里就咯噔一下。天这么问，显然心里没底。没底自然是因为实力不足，担心一旦南越事，无法兼顾。

放看去，没有一千，也有八百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