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5章 反省（求月票！）

窦婴忽然觉得有些脸热，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胆怯惭愧不已。他低下tou，沉yin了片刻，重新抬起tou的时候，yan神变得jian毅无比，甚至有些亢奋。

“是梁伯鸣让你这么说的？”

枚皋不假思索的点点tou。

窦婴吁了一口气，缓缓点tou。“既然他这么看得起老夫，那老夫责无旁贷。你倒说说看，你们的yang谋究竟是什么。”

“喏。”枚皋再次躬shen行礼，然后向窦婴靠了靠，侃侃而谈。“其实，梁伯鸣对董夫子并无恶gan，他赞同他的用心，但反对他的手段。天命太玄，用天命来解说人事，恐怕鞭长莫及。”

窦婴眉梢轻颤，yu言又止。他本想反驳两句，可是想到董仲舒刚才的窘态，他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。这些年轻人的手段很cu暴，甚至有些无礼，但是不得不说，这个手段很有效。面对枚皋的质问，董仲舒几乎没有招架之力，只能退避三舍。

“那你们的方案呢？”

“从实chu1着手。”

“如何从实chu1着手？”

“经济。”枚皋吐chu两个字，又加了两个字。“经世，济用。”

窦婴灵光一闪，沉yindao：“经世济用？听起来，这的确是落到了实chu1。可是，又如何着手呢？”

“论秦。”

窦婴渐渐明白了枚皋的意思，不由得歪了歪嘴。“鉴古论今，以亡秦之迹，论当世之政？”

“君侯果然是为政经验丰富的老臣。”枚皋笑了起来，不lou声se的拍了两句mapi。窦婴为人自负，如今又落魄，对这zhong奉承几乎没什么抵抗力。“以史为鉴，是学者最常用的手段。秦亡不过七八十年，史迹甚多，有不少人还亲shen经历过秦末的暴政，研究秦事，总比研究三代更容易落到实chu1。”

窦婴连连点tou。枚皋说得在理，不guan是儒家还是dao家，以古喻今都是最常用的手段，言必称三代是学者的通病。三代渺远，究竟是什么样子，谁也说不清，所以众说纷芸，向来没有定论，全看各人自己发挥。可秦朝的灭亡却是近在yan前的事，汉朝开国以来，曾经掀起过一个对秦朝灭亡的讨论*，由陆贾发轫，贾谊继之，晁错zuo总结，成果斐然。

“亡秦故事，先贤已经多有论说，再提这个话题，还有文章可zuo吗？”

“当然有文章可zuo。”枚皋笑dao：“正如星象，无数先贤已经观察天空上千年，千里yan一chu，不是一样发现了一个新天地？”

窦婴兴奋起来。“你说的这个千里yan，就是经济？”

枚皋没说话，只是挑起了大拇指，在窦婴面前晃了晃。窦婴大笑，一手抚着胡须，一手扶着案，手指在案上轻轻叩击。开始很慢，声音也有些沉滞，渐渐的，叩击声越来越轻快，仿佛轻盈的舞女伴随着鼓声翩翩起舞。

“不错，这的确是一只千里yan。诸贤论及秦事，往往着重于dao德与天命，却很少从经济上着yan。就算有所涉及，也是泛泛而谈。如果能列chujuti的数据，详加论证，也许能有新的发现。”窦婴瞅了枚皋一yan，哈哈大笑。“梁伯鸣是不是还打算定chu定式？”

枚皋笑了。“他对经济知之甚少，恐怕写不chu定式。可是君侯为政多年，又zuo过丞相，主guan天下民生，你要是想写chu定式，应该不难。”

窦婴心中熨贴，喜形于se。

“除此之外，君侯还有一项常人难及的优势。”

“是么，我怎么都不知dao？”

“君侯，窦家子弟外chu游历者甚多。他们开了yan界，看了天下，也比那些只知dao斗ji走狗的纨绔更有见识。如果让他们将自己的见闻集结成书，广为传播，也可以助君侯一臂之力。诗云：他山之石，可以攻玉。tiaochu大汉看大汉，也更有说服力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窦婴连连点tou，思路大开，信心也随之大涨。他原本觉得自己被天子冷落，无用武之地，现在听枚皋一说，他才发现自己大有作为。他已经zuo过丞相，仕途上不可能再有上升空间。可是在学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