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的脸更加沉。董仲舒的这个答复和他的期望背而驰。

“陛下，天灾降异，是为警示陛下养德修政，在内不在外。陛下虽然祭祀太一，却未曾矫正朝政过失，灾异之因未除。上苍焉能满意？”

天轻轻的咳嗽了一声，接着说：“太一生。山东大。屡堵不绝，百姓于潦之中，朕心甚痛。你曾经说过，天降灾异，是天执政有失，这才降灾警告。如今朕亲祀太一神，为百姓请命，不知上苍可肯宽恕。解山东患？”

“唯！”人们笑嘻嘻的应了，起依次退。大殿空了，那腻人的甜香却还在，董仲舒不由得打了个嚏，撑的肃穆顿时一扫而空。

董仲舒一时怒意上涌，抗声：“陛下，人心重土安迁，若能安居乐业，谁愿意背井离乡，四飘泊？臣所见民，无非有二，一是土地被豪门兼并，衣无着，只能落他乡。一是朝廷征发，卫征，往返万里。他们并非自愿如此，正是朝廷为政不当所致。上苍降灾，要警告的是陛下，而不是百姓。”

董仲舒有些发麻。他再迂阔，也知天现在的心情不好。可是，他更清楚。他面见天的机会太少，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，以后还不知哪一天才有机会当面劝谏呢。

天摆摆手，示意董仲舒上前。董仲舒虽然不悦，却也只得移步上前，躬施礼。天赐座。打量了董仲舒良久，这才说：“董公，今天的祭祀你参加了吧？”

董仲舒顿时沉下了脸，停住了脚步，拱着手，如磬折。

“陛下，者也。灾正是气过盛之兆。陛下即位以来，抚老存孤，策问贤良，德政无数，自是天下景仰。白玉微瑕者，用兵过频。民力耗用太甚。建元以来，讨闽越。伐匈，如今又征讨两越。无年不战。兵形如，正合大河决之意。”

董仲舒：“陛下为民请命，拳拳之心，诚为可贵。不过，臣以为尚不足以解山东患。”

天见了，哈哈大笑。他挥动阔大的衣袖，漫声：“好了，你们都退下吧。董夫在此，不得无礼。”

不知这是不是天意。

吕步舒笑了。“先生，你的官服就穿在上呢，不用换了。只是睡得有些皱了，得抚平才行。”说着，他转到董仲舒后，用手轻抚衣服后摆的褶皱。董仲舒低下，这才发现自己连官服都没脱就睡了，不禁赧然，老脸发。

一会儿，他才认前的弟，有气无力的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
“陛下召我？”董仲舒瞬间神起来，一跃而起。“赶为我更衣。步舒，可知何事？”

见董仲舒不说话，天无奈，只得又提醒：“农为国本，民为国基，本当专心耕，如今却弃地而行，遍天下，难不就是灾之象吗？”

天神渐冷，斜睨着董仲舒，歪了歪嘴，沉默了半天，摆了摆手。“董公累了，还是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张罗了一番，董仲舒昂首阔步的走门，随着来传诏的小黄门走甘泉。经过那些金碧辉煌的新建亭台时，董仲舒不由得想起山东的灾。郑当时、汲黯已经堵了几个月，决却依然没有解决，旋堵旋决，受灾的百姓四逃难，已经有人来到了长安。

天越听越恼火，他哼了一声，打断了董仲舒。“可是，朕听说灾与用兵无关，却与民相契，不知董公对此有何见解？”

董仲舒来到大殿，天穿着一华丽的便服，斜倚在凭几上，脸酡红，看样刚刚饮了不少酒。一群人围绕在周围，莺莺燕燕，叽叽喳喳。烈的胭脂味充斥大殿，让人无法呼。

董仲舒语。听到这里，他已经明白了天的意思。天不想听他说用兵，而是想把灾与民相联系。可是，民不就是因为灾才引起的吗？这因果关系怎么能颠倒呢。

“臣有幸。忝列骥尾。”

天抬起，转了转睛。“为何？”

“朕有什么过失？”

“陛下召先生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