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廊中站了片刻，转向后走去。

窦婴了，正准备去住休息，迎面就碰上了郎中令李广。李广似乎等了很久，一看到窦婴就赶了过来，拱拱手，一揖到底。当年吴楚叛的时候，李广从军征战，窦婴就是大将军，两人已经有二十几年的情了。

窦婴眉心微蹙。“西域又怎么了？”

窦婴打量了李广两，忽有所悟。“你是想请战吧？”

“谁说不是呢。听到这个消息，我们都觉得很失落。”李广一声叹息。咂了咂嘴。他看看四周，向窦婴凑近两步。低声：“君侯，西域的情况，你可知？”

窦婴拱拱手，环顾四周，见屋内济济一堂，不仅平侯曹时在，卫青、枚皋等年轻一辈也都在，顿时大欣。这些人份不同，平时很难聚在一起，现在却全都在这里，自然是因为他窦婴。

窦婴坦然的接受了李广的拜见，笑：“你这么周全，怕不是来迎我吧？”

李广惋惜的摇摇。“梁啸这小，聪明自是聪明，却少了几分韧。少年富贵，终究还是没吃过苦，刚受了委屈就心灰意冷了。”

窦婴笑笑，颇有自得之。

田蚡如释重负，浑轻松。“那我该怎么呢？”

窦婴。“我尽力而为吧。这也是个好机会，让天看看，关键的时候，巧言令是不用的，还是要靠能征善战的壮士。”

窦婴愕然半晌，喟然而叹。“这便是当初没有采纳梁啸建议的遗祸了。好在两越战事已经结束，朝廷也能调兵力西征，否则的话，西域怕是要得而复失。”

窦婴随李广来到一偏殿，一门，平侯曹时就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，拱手施礼。

“君侯，走吧，得知君侯从长安赶来，平侯、长平侯他们都等着见你呢。”李广侧相引，笑盈盈的说：“我派人去猎了一些野味，为君侯接风，还请君侯赏光。”

“西域情况不太妙。右匈已经缓过劲来，打算联合羌人，重取西域。羌人嘛，你也知的，贪财好利，言而无信。自然也想从中分一杯羹。如今羌人蠢蠢动，武威附近的匈斥候也越来越多，怕是有战事要发生。河西尚且如此，西域又岂能独安？”

“行了，我们都是带兵打仗的人，就不说客话了。”窦婴收起笑容，长叹一声：“梁啸已经离开长安，他将茂陵的产业全送给了王人的兄长。北阙甲第是天赏赐，他不敢卖，不过也搬空了。我看他的意思，怕是有些意冷。”

“诸位这是…”

——

“多谢君侯。”李广大喜，再次一揖到底。

“窦公，辛苦辛苦。”

田蚡心领神会，连连。

曹时笑嘻嘻的说：“不瞒窦公，听说梁啸自免的事之后，我们都很焦急，只是想不到

“这也不能怪他。血染征服，爬冰卧雪，最后却不如因得，谁能不寒心。将士寒心。军无斗志，我大汉可就危险了。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李广附和。

李广尴尬的笑笑。“君侯，你看你，这话说得，我难就不能来迎迎你吗？”

李广大笑。“君侯有言。天岂能不应？如今朝堂之上，能够与君侯相抗的人，还真找不第二个。”

窦婴挑挑眉。“你别急着谢我。我只是答应你尽力。可不敢保证你能成行。后生可畏，年轻一辈能打的太多。能不能让你统兵征，还要看天的决定。”

李广的角了，不好意思的摸摸。“果然瞒不过君侯。没错。郎中令虽然尊贵，可是我还是习惯了沙场征战。再说了，我儿当也在西域。我已经有好几年没看到他了。如今他有危险，我这心里实在是着急啊。君侯，方便的话，还请君侯多多照拂。”

“静待其变。”藉福说：“君侯安，必与天共退。”

天与窦婴谈到半夜，尽而散。他亲自将窦婴送到殿门，又目送窦婴离去，直到窦婴的影消失在门外，他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，脸绷得的，像是两块石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