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6章 转机

shen夜，承明殿中灯火通明，数十盏青铜gong灯无声的燃烧着，偶尔爆chu一朵灯hua，发chu一声轻响，却无法引起殿中人的注意。郭舍人带着两个小宦者，悄悄地站在一旁，留心灯里的油，以免影响天子畅谈。

天子与枚皋对面而坐，中间只隔着一张御案。宽大的御案堆满了羊pi、丝帛写成的文书，散着一zhong古怪的味dao，薰得肃穆的大殿里到chu1都是腥膻之味，可是天子却浑然不觉，他被这些文书描绘的世界xi引住了。

这并不是天子第一次得知西域的情况，但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目的的探查西域。包括梁啸的西域之行，准备都不够充分，所得信息都以耳闻目见为主，而枚皋chu使羌中却带着擅长绘图的文吏，每至一地，都要安排人测绘，所得数据一一记录在案，自然要比梁啸靠目测来得jing1准。

“西域多玉石，中原所用的玉石大多来自雪山下的于阗诸国，那里有两条河，一叫白玉河，一为墨玉河，每年chun夏之间，大地回暖，雪水rong化，将山下的玉料冲到河中，可行百余里。秋冬水浅，百姓则入河滩寻玉，俗称捡宝。商人们则早早的就等在附近，但凡有上等玉料，即行买下。”

“那是什么价？”

“这要看玉料的大小、质地而定。不过，比起中原的玉价来说，最多只有一成。”

“一成？”天子很惊讶。“差这么多？”

“陛下，河中捡到的玉料多是璞料，能不能从中得到jing1mei的玉石，尚是未知之数。且从西域运石至中原，万里之遥，又要经过羌人或匈nu人的地盘。时常有被打劫甚至杀害的危险。若无十倍之利，谁愿意冒这个险？”

天子微微颌首，又沉yindao：“如此说来。我中原仅是用玉，每年消耗的大量钱财。有不少就进了匈nu人、羌人的腰包？而我们用来祭礼天地山川的玉qi很多都被这些蛮夷浸染过？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

天子有些皱眉。对于中原王朝来说，玉qi太重要了。祭礼天地山川的神祗要用玉，天子治印要用玉，君臣服饰要用玉，贵族生活更是离不开玉。玉已经近乎神wu，有五德、七德、九德的不同说法，但总的来说，都是带有神xing的神wu。如果这些东西被匈nu人、羌人碰过。那还有什么神xing可言？

枚皋轻叹一声。“不仅是玉石，但凡运往西域的货wu，都有可能被匈nu人打劫。匈nu人之所以看重西域不放，就是因为这条商路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。他们从这条商路上打劫到了财wu，反过来又攻击我国边境，实在是可恶之极。”

“匈nu人…最近如何？”天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qiang烈的不安。

“西bu匈nu经过两三年的休养生息，如今元气渐复，势力再次南侵。草原上的商路已经再次被他们控制，如今商人只能取dao羌中，经由西海。”

“那西域的情况怎么样。李舒昀、李当hu他们还安全吗？”

枚皋眉心微蹙，摇摇tou。“不太好。李当hu在车师，李舒昀镇达坂。都是西域要害之chu1。匈nu人要想重夺西域，必取这两chu1。六七月间，臣本在大漠之南考察，李当hu传讯与臣，说匈nu人集结重兵，有南侵之意，怕西域诸国力薄，不能应付，请臣回报朝廷。派兵支援。陛下，北疆战事…顺利吗？”

天子一时语sai。不知dao如何回答。枚皋chu使之前，梁啸曾经建策先取河南地。然后趁胜chu河西，一举拿下河西走廊，沟通西域。如今河南地是取了，他却怕梁啸尾大不掉，转而将他冷藏，现在又将他安排到南越去了。chu兵河西的计划自然成了泡影。

现在麻烦来了。匈nu人得到了chuan息的机会，再次控制了河西，远在西域的李当hu、李舒昀等人即将面对恢复了元气的匈nu人猛攻。他们渴望朝廷派chu援兵，却不知dao朝廷现在面临着多大的困难。

见天子面se尴尬，枚皋不知dao发生了什么情况。他还以为北疆战事不顺利，遭受了挫折，yan神更加焦虑。

“陛下，作战这zhong事，的确有风险，不过…”

天子摆摆手。他明白枚皋的意思。不过枚皋显然误解了。

“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