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心中一动，连连。没错，梁啸的推恩策一旦实施，不仅是淮南王，恐怕所有的王侯都会将梁啸视作仇人。要说忠诚，还有谁比梁啸忠诚？要说能力，还有谁比梁啸更有能力？别的不说，推恩策这样的妙计，严助等人就没想到。

“这是‘避害’，那‘趋利’又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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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是妄言朝政之罪，和诓骗淮南王之罪。”

天的注意显然与淮南王不同。他沉思片刻，将信将疑。“海外真有如此河山？”

“当然可以。不过，风波万里，比沙漠草原还要凶险万分，若无万全准备，恐怕凶多吉少，九死一生。”

天笑笑。“依你之见，朝廷应该支持他吗？”

“臣听人说的，是不是真的有，谁也不知。”

“臣给他画了一个饼。”梁啸得意的笑了起来。“一个非常大的饼。”

“呃…”天松了一气的同时，又有些失望。“你的意思是说，你是骗淮南王的？”

“你还有罪？”天角颤了颤，歪歪嘴。“是什么样的罪？有些罪可赦，有些罪却不能赦。”

梁啸奉诏，在承明殿见驾。

刹那间，天有了决断。

“陛下，时至今日，朝廷削蕃之政已经势在必行，臣能看得到，他岂能看不到？家讲柔弱自持，淮南士又不足与朝廷相抗，远走海外是他唯一可行的选择。其他诸王就算有这个想法，也没有这个自信。淮南有门客三千，奇人异士不少，淮南王又是喜空谈、不知实务的书生，他想必是以为自己有机会的。”

天愕然，随即恍然大悟，不禁笑得打跌。没错，趋利就是避害，避害就是趋利，原本是一枚铜钱的两面，岂能截然分开。远走海外，对淮南王来说也是如此，岂是趋利，又是避害。

“臣鄙陋，不敢妄议。”梁啸顿了片刻，又：“不过，臣觉得江都王战死沙场，求仁得仁，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。”

“若陛下支持，也许有一可能。如果没有陛下支持，恐怕…”梁啸摇摇，没有再说下去。

梁啸一本正经的说：“无他，唯一腔诚意尔。”

天，没有再追问。他明白了梁啸的意思。这的确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大饼。“你凭什么认定淮南王会被你这个大饼所引？”

天好奇心大起。“你快说来听听，朕赦了你的罪便是。”

天瞪了他一：“你少在我面前打虎。我那王叔是什么人，我能不清楚？他学问渊博，文采风，刘陵是他的掌上明珠，你却是个鄙少文的武人，相去万里，他能轻易松？快说，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。”

天满面风，笑容可掬。“梁啸，你用了什么手段，居然让淮南王答应了你？”

决策。

“这个…”梁啸笑着作了一揖。“陛下若要臣说，得先赦臣之罪，臣方敢说。”

这时，淮南王刘安的奏疏到京，请求朝，并主持女儿刘陵的婚礼。

“呃…”梁啸咂咂嘴。“他若是知臣为陛下献了推恩之策，恐怕就不止恼羞成怒了。”

梁啸反问：“陛下，‘趋利’与‘避害’有区别吗？”

比起削藩激起烈反扑，这显然是一个更温和的办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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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答应了。与此同时，他召梁啸。不用说，这里面肯定有梁啸的影，刘建夺父姬的那个姬现在就是梁啸的义妹，就住在梁啸的家里。因此，天认定梁啸才是背后的真正黑手。

“唯！”梁啸拱手，将自己献图之事说了一遍，只是没有提淮南王有不臣之心。这事本不能说。

天没有再说。他明白梁啸的意思。与其天天防着这些王有异心，不如让他们去外面折腾。成了，朝廷可以将新得的土地封给他们，大汉的疆域一步拓宽，又能将他们原来的封国收回，一举两得。败了，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损失，朝廷最多予以虚名的褒奖，没有任何实质的损失。

看来，梁啸不仅能领兵征战，还能内辅朝政，是一个真正的肱之才。别看他读的书少，可是理起实际政务来，比严助太多了。

梁啸一脸平静，只是神中带着几分得意。天一边笑，一边指着他。“你啊…”他想了半天，却不知怎么说才好，最后说：“淮南王叔了一辈的学问，研究了一辈的权谋，最后却被你给骗了。他若是知真相，只怕会恼羞成怒。”

“那你觉得他有机会吗？”

天神闪动。“那…能派人去看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