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董公，我也不跟你转弯抹角，直接说了吧，我觉得刘建才德不足以为王。如果让他继位，只会使江都王蒙羞，到时候董公恐怕也难辞其咎。”

董仲舒早有准备。梁媌回乡探亲，他曾经安排人接待过，梁家故居的千秋亭还是他主持修建的呢。“圣人设鬼神以教民，求雨也与民生息息相关，这等大事，岂能让那些巫觋把持？君侯，你可不能被那些人骗了。”

喊大叫，要与梁啸拼到底。如果不是国相董仲舒拦着，他可能已经上书天。数日后，天使者朱买臣驰传而至，严厉谴责刘建用人不当，有不孝之嫌，刘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境不妙。

刘建对梁啸恨之骨，梁啸却没时间搭理他。待完公务之后，梁啸时间，找到了董仲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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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一愣，随即笑了起来。他抚着胡须，谦虚了几句。“岂敢，岂敢，君侯过奖了。”

董仲舒笑了。他明白了梁啸的意思。梁啸想借他的手报复刘建，把他当刀使，他看起来有这么傻么？

“多谢君侯关心。仲舒受陛下之托，为相江都，虽德浅才薄，亦当自勉。曰：有教无类。普通人尚不能轻言放弃，何况江都太有嗣君之实？仲舒不敢从命。”

在此之前，他只能忍着。

董仲舒脸大变，后脖颈凉嗖嗖的。他知，梁啸今天来者不善，儒之争又要开撕了。

这觉很不好受，他也只能受着。如今的梁啸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游侠儿，他是邑三千八百的冠军侯，是天的臣，又是先王刘非生前欣赏的人才。他这时候对付梁啸，很容易授人以柄。真要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，他还能不能继承江都王，就很难说了。

他来找董仲舒是有更重要的事。黄老与儒家的斗争还没结束，现在董仲舒自己破绽，他岂能轻易的放过他。

“不过，我也听到一些不太好的意见，有人对董公求雨颇有微词。董公也要留心些。”

董仲舒正集中力理刘非的丧事。汉人视死如生，丧死是诸礼中非常重要的礼节，董仲舒是大儒，一心要推动儒学成为帝国的政治思想，自然不能让人觉得他学问不够，礼节不周全。对于梁啸的来访，他非常意外，又有几分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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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没吭声。刘建什么德，他一清二楚。梁啸虽有公报私仇之心，但评心而论，这话说得有理。

刘建很委屈。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，更何况梁啸还曾经是他的臣民。他一面压着火气，筹备刘非的丧事，一面派人京，请盖侯王信面，上书天，弹劾梁啸。

“江都王的遗安全回到江都，我的任务就完了。剩下的事，自有董公和朱买臣负责，我本不该嘴。之所以不避嫌，只是因为与董公有过一些因缘，不想看到董公一世清名被他毁了。”

天曾经让梁啸给他持戟，这是他津津乐的光荣。

董仲舒不假思索。“天人合一，心诚则灵。”开玩笑，这是他所创学问的基之一，岂能轻易被抹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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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董公如此说，那我也无话可说。”梁啸挑挑眉，似笑非笑。董仲舒还不知自己摊上了多大的事，自已要和刘建这败类绑在一起，他也不反对。他来找董仲舒，可不是要搞刘建，那败类不用人搞，迟早会自己把自己搞死。

“董公，家母返乡探亲，听说了你的政绩，赞不绝。我这次回来，也听到不少人对董公治声的赞誉，实在是可喜可贺。董公为学是大儒，为官是良吏，将来必是朝廷砥啊。”

梁啸不为所动。“董公，这求雨…真的灵么？”

董仲舒知梁啸与刘建不和，也清楚梁啸的来意，他故意说：“君侯这是何意？”

天明显是在拉偏架啊。梁啸整死了他的使者，天没说梁啸一个字，甚至连调查一下都没有，直接采信了梁啸的意见，这不是拉偏架还是什么？

“求雨几次，成功几次？”

如今之计，还是先保住王位再说。

“今天来，是有件事，想和董公通个气。”梁啸也不客气，开门见山。“江都王为国捐躯，朝廷肯定要重赐荣，以江都王英灵。董公是国相，有辅政之责，不知董公可有安社稷之策？”

“那君侯的意思呢？”

梁啸。“若果真如此，那我自当为董公扬名，上奏天。可若是…”他瞅了董仲舒一，无声的笑了，笑得很险。“这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啊，董公是不是再斟酌斟酌？”

董仲舒目光一闪，有些迟疑。“求一次，成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