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啸沉默了片刻。“陛下，臣想说说乌孙阏氏阿瑞堪的故事。”

“哈哈。来来来，靠着案坐，舒服一。”天说着。先靠着御案，歪着，将两条释放来。梁啸和王恢互相看了一。也有样学样，靠着御案歪坐。王恢颇有些得意，能在天面前用这么随意的姿势坐着，说明天现在的心情大好，他这个推荐梁啸使的人也是有功之臣。

王恢也听得心惊。梁啸不仅得了一匹上等大宛良驹，还把大宛公主到了手，这胆够大的啊，更别说他不经天允许，就答应为那些商人谋利。真要论起来，哪一条都够他受的。

天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？当然是联合西域，斩断匈右臂。西域多国使者来朝，已经走到半路上，却因为朝廷的决定不得不折回去，万国来朝成了一国来朝，天不知有多后悔呢。

天嘴角一挑，嘿嘿笑：“你这意思，是不是说朕如果再问你其他的罪责。便不够仁厚了？”

梁啸的脸扭曲着。“陛下恕罪，臣久不跪坐，小失去知觉了。”

枚皋暗自松了一气。梁啸这一番装疯卖傻居然得到了天的认可，过了一关。他偷偷地看了韩嫣一，却见韩嫣不动声，脸如常，刚刚放下来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。

天眉微挑，有些意外。王恢咳嗽了一声：“梁啸，陛下垂询，你直接回答就是，何必顾左右而言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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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，他为李广曾经的下，如果不替李广说话，将来必然被同僚鄙视。里外的郎官有不少是李广的粉丝，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，以后都有可能传到未央郎们的耳中。

但是，为李广鸣不平，又不能太直接。天是个好面的人，如果让他觉得有迫之嫌，就算这次成功了，以后也会留下芥。最好的办法，就是让天自己来品味其中的利害，主动改正错误。

梁啸起重新坐好。一碰脚后跟，梁啸突然“唉哟”一声，歪倒在地，手抚小。面痛苦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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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要说话，王恢也说：“陛下，他说得太久，臣这也有些禁不住了。”天听了，这才意识到梁啸说得太久，他自己的两条也有些受不了了。

梁啸伏地不起，心里很憋屈，嘴上却不得不服。“臣觉得大行令有长者之心，待臣已是宽大之极，岂敢不认。”

“臣不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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枚皋再次松了一气。韩嫣却了一下角，几分不安。

梁啸躬一拜。“大行令，所谓他山之石，可能攻玉。臣说的阿瑞堪，其实也是一次和亲。不过，匈人的和亲和我朝的和亲，却有着细微的区别。”

天将手肘撑在案上，若有所思。“这么说，本来随你来长安的使者不仅仅是大宛的。”

天收回目光，打量着梁啸，歪了歪嘴。“你可认罪？”

“陛下所言甚是。臣遇到李舒昀、李当时，听说陛下转李将军为陇西太守。便自作聪明，以为河西可破。所以纠集了天山南麓诸国，让他们派使者和质。一起赶往长安。赶到河西，遇到小月氏人，才知河西还在匈人手中。迫不得已，只好将他们遣返。臣举止失措，有辱国威，请陛下责罚。”

天摆摆手，打断了王恢。“说来听听，我们也看看这匈人是怎么和亲的。”

梁啸一声不吭。现在已经不用他再说什么了。

“梁啸，你对和亲有什么看法？”

“算你还知轻重。”天微微颌首。“起来吧。虽然病不少，不过事急从权，不如此。焉能有今天的局面，岂能让月氏、大宛先后臣服于我大汉？说起来。你还是有功的。”

于公于私，梁啸都不能坐视不理。

天果然没有再说，话锋一转，提到了悬而未决的和亲之事。

“陛下，梁啸所犯之罪至少有三：一则收受胡人重金；二则擅用上等良驹；三则与藩国通。”
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天言又止，中后悔之逾。“李将军…的确是兵河西了，可是朝中老臣以为他私募骑士，有违朝廷律令，又擅自挑起战事，破坏和亲，过大于功，所以…”

他之所以把经过说得这么详细，一是要显得真诚，不让别人有中伤他的机会。二是要为李广鸣不平。他在西域的战功能不能算数，现在还不好说，李广征讨休屠的战功却是实实在在的。如果李广不能得到平反，那他要想封侯也是千难万难——名将李广的功劳都可以随意抹杀，他梁啸又算得了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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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“臣狂悖无知，有失臣，还请陛下降罪。”

天吃了一惊：“怎么了？”

天转向王恢。“大行令，依你看，梁啸都有什么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