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8章 戆汲黯

梁啸反复权衡，最好只得zuochu一个非常无奈，甚至很丢脸的选择。

除了大宛使团和随行的商人，其他人全bu遣返。他知dao这样zuo很没面子，但是使者团不是普通商队，如果有什么意外，造成的伤害可能比丢脸更大。特别是像车师王子车夷，他是独子，如果他被匈nu人杀死或者掳去，车师王肯定要倒戈。

他冒不起这个险。

梁啸写了一封信，请车夷带给东方朔。河西走廊的情况远不如预期，他们在西域立足的难度加大，请他们zuo好心理准备。

jing1简后，梁啸只剩下两百余人，驼ma五六百。他和ma奇商量，请ma奇派骑兵随行保护，提供饮食。

ma奇答应了。不过，他提chu一个建议，为了避免与匈nu人正面遭遇，最好改走祁连山以南。祁连山南也有一条dao可以到达陇右，虽然难走一些，可是当地的羌人势力分散，而且与小月氏的jiao情不错，相对来说安全一些。再者，不少bu落去年都参与了劫掠河西的行动，他们对梁啸的印象都不错。

听完ma奇的解释，梁啸猜到他说的是什么路。在丝绸之路的历史上，除了河西dao和草原dao，还有一条青海dao。一旦河西走廊被异族占据，青海dao便成为丝绸之路的主dao。河西走廊畅通，青海dao的地位便下降，成为辅dao。

不过，现在西域尚未开通，丝绸之路尚在chu3形阶段，青海dao也只是羌人bu落之间的一条古dao，远没有后世那么闻名。他shen后的这么多汉商都不知dao青海dao，便是证明。

梁啸接受了ma奇的建议，沿疏勒河向南。翻过祁连山。

翻过山口的时候，他勒住座骑，回tou看了一yan远chu1的绿洲。yan睛微微眯起，yan神冷峭。

——

十月中。长安。

未央gong前殿，天子坐在御座上，慷慨陈词，意气风发，宏亮的声音响彻大殿，回dang在每一个大臣的耳边。

以丞相武安侯田蚡为首的群臣屏声息气，恭聆圣训。

天子心情大好，yan神越发明亮。声音也越发高亢，透着一zhong说不chu的兴奋。

五月，年迈的太皇太后窦氏终于撒手人寰，崩于长乐gong。尚未料理完丧事，天子便下诏罢免了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，任命武安侯田蚡为丞相，不仅又任命大农令韩安国为御史大夫，拉开了革故鼎新的大幕。

似乎为了印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，一直sao扰北疆的匈nu人也消停下来，派使者来到长安。请求和亲。

此刻，天子召集群臣，正在商议是否要答应匈nu人的请求。在此之前。场面话自然还是要说的，表达一下自己期望行仁义，抚万民的良好希望，正当他说得兴奋之时，寂静无声的朝臣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。

天子脸一沉，闭上了嘴ba，威严的目光扫过群臣，最后落在了主爵都尉汲黯的脸上。

群臣讶然，也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了汲黯。

汲黯垂着yan睛。嘴角微微上扬，似笑非笑。对天子和群臣的注视不以为然。

天子有些犹豫。他知dao汲黯最近心情不太好。朝廷变革制度，招揽大量儒臣文士。重提崇儒之议，而汲黯却是黄老之dao的信奉者，对这个政策颇有异议。他为人梗直，即使是面对天子，汲黯也不给面子。这时候汲黯摆chu这副表情，恐怕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要说。

可是，如果睁一只yan，闭一只yan，装没看见，好像又不太合适。

“汲卿，朕yu以仁义抚天下，汲卿笑而不语，不知是何意？赞成乎，反对乎？”

汲黯不慌不忙的chu列，拱手弯腰，施了一礼。“陛下磨刀霍霍，一心想征讨匈nu，又何必大谈仁义。若是有人信了，陛下岂不弄巧成拙？”

天子顿时变se。他虽然有心理准备，却还是准备不足。汲黯居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说他是心口不一，前面那么jing1采的言辞都是掩人耳目的谎言。他有心喝斥汲黯，却张了几次嘴，却又不得不闭上嘴ba。

原因很简单，他的确是这么想的。如果喝斥汲黯，jian持自己是真的yu行仁义，那朝臣们真的以为他同意和亲，岂不是搬起石tou砸了自己的脚。

天子一时不知dao如何是好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，原本滔滔不绝的口才不翼而飞。他怔了片刻，站起shen，拂袖而去，留下面面相觑的朝臣。

丞相田蚡走了过来，打着哈哈。“汲君，你这又是何必呢，朝堂之上，岂可不顾君臣之礼…”

汲黯一甩袖子，侧面对着田蚡。“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，就是为了匡弼过失，查漏补阙。君有过，为臣者岂能装聋作哑？难dao看着陛下口是心非，我却要掩耳盗铃，跟着你们阿谀奉承？”

田蚡一僵，刚准备再说，汲黯已经扬长而去。田蚡大怒：“这个汲黯，真是个戆tou，不可理喻。”

朝臣你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