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贤王觉得猎骄靡这话特别刺耳，仿佛暗指他攻素叶城不下之事，更加愤怒。“难你觉得我连小小的兹也拿不下？你若是怕了，便闪在一旁，由我独自承担便是。”

-

猎骄靡连忙劝阻。“大王息怒。兹城虽小，却不易攻。”

“采购？”右贤王冷了一声，有些不以为然，有些傲慢。“持我一片令去，哪一国敢不奉献？”

右贤王大怒，腾的站了起来，将手中的银碗用力砸在地上。“兹王这是想背叛我大匈么？昆弥，你我联手，屠了兹，平分其国。”

“大王有所不知。”猎骄靡提醒：“如今汉人风正劲，他们倚仗雄厚的财力，已经将大量羊收购一空。若非如此，我也不会这么费劲。如今要购足大王需要的羊，可能要远至疏勒、莎车才行。”

没用他费什么，猎骄靡就竹筒倒豆般的解释了一遍。阿留苏攻赤谷，赤谷城危在旦夕，他不得不急回援。即使如此，他也没能杀死阿留苏，只是重创了阿留苏。如今月氏、乌孙两败俱伤，羊、粮草消耗殆尽，这个冬天非常难熬。

猎骄靡正中下怀，脸上却不分毫，再三苦劝。他越劝，右贤王越恼火，二话不说，命令猎骄靡尽快筹集粮草，自己亲自率军赶往车师，发誓攻破达坂，杀梁啸，屠兹。

张椅过来宽大，她显得特别小，不像坐在椅上，倒像是斜倚在一张小榻上，些许慵懒，眉之间也少了几分骄横，多了几分风情。

乌孙不可怕，汉人却有些麻烦。自从梁啸现在草原上，匈人就没安生过。浑邪王被他搞得七零八落，狼狈不堪。他率领十万大军西征，原本以为能轻松踏平大宛，大宛王献梁啸，万万没想到梁啸长途奔袭匈后方，搞得他灰土脸。

“不过，大王需要的羊，我绝不推辞，一定竭尽所能的满足大王的要求。只是请大王宽限几日，给我一时间去其他诸国采购。就算是将赤谷城卖了，我也要不能让大王乏。”

如果说梁啸去了大宛，还只是对匈右有威胁，那梁啸天山以南就是直接割去了匈人的一块，而且是一块。天山以南的绿洲诸国是匈人的粮仓，是匈人的钱袋，不容有失。如果不能夺回，单于绝对不会饶了他。

右贤王越想越不安。“汉人…这么嚣张？”

东方朔挑挑眉。“再留几日怕是难，不过，抓时间，倒是可能的。”他招了招手，迷人的微笑。“你坐近些，我教你一绝学。”

阿瑞堪脸更红，瞪了东方朔一，羞如情窦初开的少女。她犹豫了片刻，站起，扭动腰肢，缓缓走到东方朔面前。东方朔掀开熊大氅，将她拥怀中。

阿瑞堪的脸红了，看看四周。侍女们见状，识相的退了去，带上了大门。

猎骄靡不辞劳苦，亲自赶到了右贤王的大营。一见面，他就拜倒在地，连连请罪。

“你打算教我些什么？”

猎骄靡无奈地摇摇。“梁啸不仅善战，而且擅长收买人心，绿洲诸国都被他收买了。他还派了使者到赤谷城，重金贿赂乌孙大臣，连我想杀使者都被人拦住。据说这次攻击达坂，就是有诸国在帮他，仅兹人就动了一千锐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再来？”阿瑞堪轻声说：“我想请你教昆弥读书。他在匈王的时候就仰慕汉家文化，只是没机会学习。如果能向你学一些治国之，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。”

“我明白你的好意，只是怕我说不清楚，反让他轻视了你。”阿瑞堪瞥了东方朔一，抿嘴一笑。“要不你再留几日，帮我好好疏通，温习温习？”

右贤王很意外。他的确有心吞掉乌孙，如果猎骄靡胆敢说个不字，他会毫不犹豫的发起攻。可是当猎骄靡现在他面前的时候，他却有些措手不及。他只好扶起猎骄靡，问起情况。

“临行在即，当然要教些真正的绝学。我曾经对你说过，我来自仙岛，你不信。今天就教你一些不落文字，耳相传的神仙术，以证所言不虚。这些仙术传自一个叫容成的仙人，是千金不换的上古秘术。”

“我肯定还会来。”东方朔笑了。“我教你的那些，你可以先转授给他。”

“汉人？”右贤王心里一惊，抚着密的胡须，沉不语。

——

-

“我上就要走了。”东方朔揽着大氅，宽大的手掌抚过油光的熊。这件大氅也是阿瑞堪送给他的，据说是来自极北之地的熊的，保效果极佳，即使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，东方朔也无须穿得那么臃，依然风度翩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