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东方朔那副稽面孔下面，不仅藏着一颗侠义之心，还藏着不可测的学问。与梁啸相遇之后，他们都接到了不少西夷的学问，梁啸也多次嘱咐他用心研习这些学问，可是和东方朔的日新月异相比，他学习的速度简直如同老破车。

东方朔拥裘而立，看着远云遮雾绕的雪山，一边喝酒，一边挥毫急书，一篇《天山赋》从他的笔下淌而。

阿瑞堪的脸突然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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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东方朔说服了阿瑞堪，如果不是阿瑞堪提供的向导，他们本不可能找到这条路，就算找到，也无法安全的走这条密。

脚步声响起，阿瑞堪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，踩着厚厚的积雪，缓缓走来。

东方朔讲解完，朗声大笑：“阏氏，我这天山赋得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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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，没事。”月氏骑士乐呵呵的说，白的雾气从他的嘴里吐来。虽然刚到十月，山里已经飘起了雪，饶是他们准备充分，寒风依然刺骨。每个人的眉、胡须上都积了白霜，看起来像老了几十岁似的。不过，能让汉朝来的勇士如此关心，这些月氏骑士心里乎乎的。

东方朔真是神人，他居然能说服一向固执的阿瑞堪，猎骄靡表示由衷的佩服。与阿瑞堪成亲多年，猎骄靡太清楚阿瑞堪的格了。

赤谷城，雪飘飘。

“先生好雅兴，又了什么好赋，不知能不能给我讲解一番？”

“这什么…赋，好听么？”

伊犁河畔，猎骄靡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木片，歪了歪嘴角，欣的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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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方先生还在赤谷城吗？”

“我听不太懂，只是觉得好大的气象，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天这地，这山这雪，还有…这人，其他的都不值一提。”

李当不知东方朔是怎么到的，但是他对东方朔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在此之前，他对东方朔的印象并不好，觉得他只是一个读过不少书，有自以为是的书生，还有些不知廉耻。对梁啸看重东方朔，他一直不以为然。可是现在，他知自己错了。

汉人真的能像秦人一样击败匈吗？如果真是那样，与汉人和亲也许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阿瑞堪虽然是个好妻，可是毕竟浑邪王已经衰落了。乌孙要想生存下去，他必须找一个更大的盟友。

“听得懂，自然好听。听不懂，就不好听。”猎骄靡有些神，他想起了在匈王的时光。那时候，他经常有机会看到汉人，听他们诗作赋，还背会了几首。正是因为这几首赋，他才赢得了阿瑞堪的芳心。现在阿瑞堪遇到了真正的赋家，她会不会觉得当年他背的那几首赋太丑陋？

这一次，阿瑞堪没有再犯错，她暂时抛下了家仇，帮了一个正确的决定：与汉人合作。

汉人借穿过天山，袭击天山以北依附匈人的小国，将引匈人的注意，减轻乌孙的压力。虽然他并不怕匈人，但是就目前而言，他还不愿意与匈人撕破脸，如果能避免刀兵相见，他那当然乐见其成。

“阏氏虽然没读过我汉人的书，却自有灵。”东方朔慨不已。“不到天山，又怎知这天这地，这山这雪，还有…这人。”

“是的。东方先生还在赤谷城。”

“阏氏有命，焉敢不从。”东方朔哈哈大笑，放下笔，喝了一大酒，面对巍峨群山，大声的哦起来。一边哦，一边讲解。几个月，他的匈语说得已经很纯熟了。阿瑞堪静静地听着，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东方朔边，仰起，看着东方朔那洋溢着情和豪迈的脸，神温柔，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。

“他在那儿什么？”

“小心，小心。”李当伸手扶住一个从他边经过的月氏骑士，关切的说：“冷不冷？”

“大家小心一些，留意脚下。”李当等到所有的骑士都通过来了窄，这才重新上，向前走去，再次消失在群山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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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山谷，庆幸不已。

“你说的是赋吧？”猎骄靡笑了。“汉人喜赋。东方先生是汉人中的天才，天文地理，无所不通，他作的赋，你们怎么可能听得懂。”

“也没什么大事，每天除了喝酒赏雪之外就是唱歌，好长好长的，我们都听不懂。”使者抓了抓。“汉人真怪，这满山的雪有什么好赏的，天天看，年年看，我们都看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