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3章 伤别离

乌单醒来的时候，yan前一片光明，灿烂的yang光照在他的脸上。

巫师坐在一旁，双目微闭，脸se平静。天天穿的那件羽衣盖在他的shen上，巫师只披了一件羊pi袄，却看不chu有什么冷的意思。伊乌尔站在一旁，yan神敬畏。

乌单觉得有些奇怪。伊乌尔一直对巫师不太尊敬，背后没少抱怨，今天怎么这么恭敬？

“醒了？”巫师睁开yan睛，看了一yan乌单。乌单应了一声，坐了起来，就势跪倒在巫师面前。“大巫师，我一再违背神谕，天神还能饶恕我吗？”

“你还活着，说明天神就没有抛弃你。”巫师笑了起来。“我本以为，你会死在那个风雪夜里。”

想起那个风雪之夜，乌单打了个寒战。

“死而复生的gan觉如何？”

乌单沉默了片刻。“原来死也没那么可怕。”

“那你还怕什么呢？”

乌单想了想，点点tou，又dao：“大巫师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
“去乌孙，找你姐姐。”巫师站起shen来，向南一指。“从这里向南，翻过这dao山，就是乌孙人的牧场了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每天向天神祈祷，等我回来。”巫师的yan神中透着一丝狂热。“我去找那位来自汉朝的贤者。我听他说过，他有办法能将你这样的人变成高手。”

“大巫师，你说的究竟是谁？”

“你应该知dao他。”巫师笑了起来。“他就是大屠耆中行说。”

乌单恍然大悟，yan睛跟着亮了起来。他当然知dao中行说。这个汉人nu隶在匈nu人中有如神一般的存在。更重要的是，中行说和他一样，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。

怪不得巫师一直对他有信心，原来如此。

——

龙城。军臣单于和太子于单弯下腰。走进一座低矮的帐篷。

中行说躺在厚厚的maopi中，一动不动，气若游丝。他的脸pi全皱了起来。像一片拧成一团的烂布。稀疏的眉mao隐在皱纹里，几乎消失不见。

“大屠耆。大屠耆？”军臣单于轻轻喊了两声，像是怕吵醒了中行说一般。

中行说慢慢睁开了yan睛，有气无力的说dao：“单于，什么事？”

军臣单于皱了皱眉。中行说说的话，他听不懂。过了一会儿，中行说无声的笑了，改用匈nu语说dao：“我又忘了。人老了，只记得家乡的话。”

军臣单于不自然的笑了两声。中行说真的老了。他已经年过八旬，老得只剩下一口气。谁也不知dao他什么时候会咽下这口气，与世长辞。

如果他死了，谁能代替他？军臣单于心底生起一丝隐忧。“大屠耆，有一些事，我要向你请教。”

中行说发了一会呆，才漫不经心的说dao：“什么事？”

“汉朝派使者去了大宛。”

“使者？大宛？”中行说散luan的yan神慢慢凝聚起来，louchu一丝骇人的神采。“扶我起来。”

军臣单于连忙将手cha到中行说背后，小心翼翼将中行说扶了起来，在中行说耳边慢慢地说起原委。

他刚刚收到乌孙昆弥猎骄靡的急报。因为浑邪王bu的内讧。去年筹备的对月氏之战无果而终。后来他与乌单绕dao攻击大宛，结果大宛、月氏联手，猎骄靡受阻于山口。乌单shen入大宛，全军覆没。猎骄靡本人在回师途中遭到月氏人阿留苏的袭扰，损失惨重。

这一切的背后就是那个叫梁啸的大汉使者。是他杀死了浑邪老王，激起了浑邪王bu的内讧，也是他促成了月氏与大宛的联盟。

中行说静静的听着，稀疏的白发微微颤抖。“终于要来了，终于要来了。”

军臣单于疑惑不已，觉得中行说又犯糊涂了。“大屠耆，你说什么？”

“汉人要杀来了。”中行说慢慢的抓住军臣单于的手臂。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一样，nie得军臣单于吃痛不住。“单于。你不听我的话，贪恋汉人的丝衣mei酒。现在。他们要来了，不过不是进贡，而是来杀你们。”

“杀我们？”单于太子于单笑了一声，细长的yan睛里louchu几分不以为然。“汉人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。”

“你懂什么？”中行说瞪起yan睛，怒喝一声：“你gen本不知dao汉人有多狡诈，为了权利，他们连亲兄弟都杀，更何况匈nu人。你以为…”他突然咳嗽起来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，让人很担心他一下子咳断了气。

军臣单于瞪了于单一yan，示意他别luan说话。他知dao中行说对于单一直不满意，不guan他怎么创造机会让于单多表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