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聂翁，你觉得与帮助大夏人战胜月氏人相比，在数千匈锐骑兵的追击下斩杀浑邪王是更容易一些，还是更难一些？”

梁啸将放在嘴里，瞥了聂壹一，慢条斯理的吃着。聂壹虽然有些急，却不敢，只得耐着等着。梁啸吃了两颗，赞了一声：“常听说大宛的瓜果好，可是再怎么想象，也不如亲尝一尝。”

梁啸笑笑，他知聂壹疑惑重重，不会轻易接受他的计划。他没有回答聂壹的问题，反问：“聂翁，在你看来，大月氏和大夏谁更适合盟友？”

聂壹听了，眉一挑，连连。他又说：“可是…大人的使命不是与大月氏结盟吗？”

他能行吗？这样的事说说容易，起来可是千难万难啊。别手低，搬起石砸了自己的脚。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冒险，我有没有必要跟着他瞎闹？这风险可不小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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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啸笑了。“这是当然。若不能互相信任，怎么能诚合作，又怎么可能大。”

“朝廷给我的使命是使匈，与大月氏结盟，是正使枚大人给我的任务。现在，我来到了西域，是与大月氏结盟，还是与其他的国家联盟，这取于我的决定。”

“能不能说动大月氏，也得亲自试一试才知。再者，远近攻，朝廷的目的只是找一个能共同对付匈人盟友，是不是大月氏其实并不重要。聂翁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聂壹皱起了眉，沉良久，这才缓缓说：“依我个人愚见，还是大夏更合适一些。大夏人颇有西夷遗风，生意讲信用，重契约。他们和康居、安息诸国语言相通，习俗相同，生意往来也方便。大月氏虽然比匈人好一些，毕竟蛮胡，连文字都没有。他们生意不行，只会收税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聂壹几乎是耐着听梁啸说话。

梁啸赞：“还是聂翁见多识广，一语中的。既然如此，能说服大月氏回去和匈人拼命固然不错，万一说服不了，何不抛弃大月氏，另择更合适的盟友…”

聂壹笑了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。“大人，大夏连人都应付不来，如何是月氏人的对手。大人如果把希望放在大夏人的上，恐怕会失望的。大人，你可要三思啊。”

梁啸了。

聂壹自己取过一片瓜，慢慢的啃着，啃了好久，他才将瓜吃得净净，又慢慢的净手，抬起，目光定。“大人不远万里，奔波到此，是想联合大月氏夹击匈吗？”

聂壹目光闪动。“如此一来，岂不是有擅命之嫌？若是朝廷怪罪下来…”

梁啸轻轻的捻着手指，云淡风轻的看着聂壹。聂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他看着梁啸，忽然觉得有不安，这少年的野心和胆都够大啊，居然想以区区数人搅动整个河中地的局势。

“长安距此万里，若事事请示天，一来一回至少要大半年，再好的机会都错过了。所以有时候需要我们相机行事，有所担当。当然了，若要成功，更离不开聂翁、文斌这样的义士鼎力协助，否则我们就算有三六臂，也是应付不过来的。”

聂壹愣了一下，怔怔的看着梁啸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“大人，你的意思是？”

聂壹说着，长而起，有到此为止的意思。梁啸没有动，他扬了扬眉。

梁啸重新拈一颗，轻笑一声：“来了，就不晚。”

聂壹不解的看着梁啸。“大人有何见？”

聂壹会意，拱手：“大人所言甚是。不知大人有何计划，某一定竭尽所能，全力协助。”

聂壹犹豫了片刻。“大人，能否容我考虑考虑。”

“与大夏、大宛结盟，围攻大月氏，将他们打回去。”梁啸轻声笑：“聂翁以为，怎么成功的可能更大？”

摘下一颗，放嘴里，慢慢的着。早就听郭文斌说大宛的瓜果有名，亲尝一尝，果然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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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啸长而起，整理了一下衣摆，慢条斯理的对聂壹说：“聂翁，你是明的商人，知什么时候手可以一本万利。我是武士，我知什么时候手可以反败为胜。我相信你的经商之，你也应该相信我的用兵之。你说对不对？”

“那大人可能要失望了。”聂壹一声叹息。“大人来得太迟了。如果是有三十年前，大月氏人尚未攻占河中地的时候来，大月氏人也许还有余勇杀回河西。现在嘛，又是一代人过去了，他们已经淡忘了仇恨，满足于河中地的富饶，恐怕没有杀回去的信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