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仆两个正说着话，五皇来，张嬷嬷就退下了，五皇随问“说什么呢，我一来，嬷嬷就走了。”

谢莫如一笑“凌霄是殿下分府时，母妃着她到府里服侍的，看她平日里行事沉稳，这一试，果然不错。”她边也有几个不错的丫环，只是皆未主持过这要的大事，给她们，她们怕也心里没底，倒是凌霄，谢莫如问她时，她沉片刻，便接了下来，将各项事务料理的清清。

五皇哈哈一乐，放下玉盏，就说起凌霄的故事来“人三十岁即可，母妃里有几个人到了年岁，内务府就送上几个新人替那几个人留下的缺，其中就有凌霄。这年儿，肯人的，一般都是不识字的，她却是识得字，笔墨也通一些，尤其擅煮茶，有一回父皇到母妃里去，赞母妃里的茶好，母妃说起凌霄的手艺，父皇就想让她到御前服侍茶，你猜她说什么，她说，‘自古闻忠臣不侍二主，婢虽是人，既了淑仁，也只愿在淑仁服侍’，父皇一乐，就随她了。后来咱们分府，母妃想她是个忠心的，就命她到咱们府里来了。她原也不叫凌霄，是母妃给她改的。”

安夫人笑“娘娘说的是，我亦有此意。”

谢莫如又问她路上可好，可觉疲累。安夫人已年过六旬，一白发简单的挽成个髻，髻上一支剑形金簪，余者衣裳也只图舒适，不见奢华。她肌肤是棕，脸上皱纹分明，五官带着一明显异域的特征，神明亮，声音亮堂，随意一坐便是姿笔，笑“并不累，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凉，要不是南安州事多，我还真想在帝都多住些日。”

五皇“难不成，母妃就是因这首诗给她改的名儿？”

略说一回凌霄，五皇同

“凌霄啊。”五皇坐在谢莫如畔，谢莫如递给他一盏梅制的醒酒汤，五皇吃了两，他家醒酒汤不似别家的仿佛直接兑了醋，而是用梅加了蔗浆煮成，酸甜适，五皇索将一盏吃了，“她还有件趣事，你肯定不知。”

因来人不断，谢莫如与安夫人只是略作寒暄罢了。

待谢莫如生辰宴结束，张嬷嬷都说“平日里只觉着凌霄给娘娘念书念的不错，这样的大事，想来她也是一遭，却是细致，里外周到。娘娘好光。”

人摇“不，王妃娘娘完全不与辅圣公主像。”

“反正这是个能的丫，我看她心思端正，事也周全，还是不错的。”

“你就说吧，还叫我问你不成。”

谢莫如的生辰宴相当闹，她既是寿星，每日要与贺寿的人说笑应酬，另则王妃寿宴，排场自不需说，且里外诸多宾客的安排，府中侍女的调度，又是一项大工程。官客有外事主持，且男人只要有酒吃有戏看，倒比女人省事许多。堂客理该是一向帮着谢莫打理内宅的周嬷嬷张嬷嬷安排才好，只是二人年迈，再加上堂客事务繁琐，两位嬷嬷资历足够，谢莫如只怕累着她们，便是在府中选了一位常服侍她念书的侍女，名唤凌霄的主持堂客这边的琐事，倒也井井有条，周全妥帖。

谢莫如笑“夫人难得来一次帝都，只多在帝都住些时日，近些年，帝都颇多变化，除了东大典将近，筑书楼亦是一件大功绩，夫人若带了本族弟过来，不妨叫他们去筑书楼看一看，别的不说，开阔界是真的。”

谢莫如想到一首诗，念“有木名凌霄，擢秀非孤标。偶依一株树，遂百尺条。托附树，开寄树梢。自谓得其势，无因有动摇。一旦树摧倒，独立暂飘摇。疾风从东起，折不终朝。朝为拂云，暮为委地樵。寄言立者，勿学柔弱苗。”

“嬷嬷是陪我说几句闲话。”谢莫如“说凌霄能来着。”

五皇“是啊，要是寻常人，前有了枝儿，早就飞了，难得她还能在母妃跟前儿一心一意的服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