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莫如颌首，如果是个虚职，的确是不好为母请封诰命的。谢莫如盘算了一回朱氏长的年岁，知谢太太是用了秋笔法一带而过，再者，倘真有本事，孙膑当年也是不良于行，也没挡住人家建功立业，名扬千古啊。谢莫如识时务的不再细问。

谢莫如垂眸思量，又问“祖母，姨太太家的伯父未曾仕么？”

暑日炎炎，都挡不住街上的喧嚣闹。谢莫如对承恩公府长房评估后，不再为这家人费心思，便拢开车窗上的纱帘，望着窗外人来车行。

“舅兄老当益壮。”谢尚书问老妻“你们吃酒可还顺利？”

怎么会一官半职都没有呢？

谢太太“你们年岁小，不知，你伯父不大便宜门，陛下赏了个员外郎的勋官。他平日里多在家里修养，也没去衙门当差。”

“没什么不顺的，都是一家亲戚，就是大，有些左，叫莫如三两句就压服住了。”谢太太低声“你不知这丫说话，真跟刀似的。”

直待都收拾妥当，夫妻二人去里间儿休息，谢太太坐在临窗的一张芙蓉榻上，将一个湘竹枕横放，让丈夫躺一躺。谢尚书别看已是祖父的人了，年纪未算老，在尚书这个职位上是正当年，只是脱鞋在里靠着，谢太太摇着团扇为丈夫扇凉，“这么大天的，吃席吃来吃去的就吃个累字。”

谢太太略说几句话就打发小妹二人回屋歇着去了，谢松谢芝父也自去安歇，素蓝带着丫环们捧上温巾帕，服侍着谢太太谢尚书洗漱换衣。

。看来，前承恩公当初定然不是小罪，陛下亲政都肯给英国公的死对宁国公府翻案，胡家是亲舅舅家，倘前承恩公有可恕之，陛下不会不给母族这个面。再者，朱氏儿孙中亦无众人才，不然，朱氏长娶的是老卫国公的嫡女，纵使丈夫因罪过，有皇帝外家这座牌坊，有岳家的势力，还有寿安夫人这个尚在人间的老祖宗，怎么着也能得一官半职。儿有了官职，照样可为母亲请封诰命。

谢莫如也勾起了角，明眸微眯。看来谢家与承恩公府的关系，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疏远。不然，凭谢太太与朱氏嫡亲妹的关系，以前也没多见谢家与承恩公府有什么亲密往来。还是谢柏尚宜安公主后，宜安公主三不五时的带着谢莫忧过去走动。至于谢太太，一年里也就寿安夫人过寿那日过去。这并不奇，寿安夫人过寿，凡帝都诰命，除非真与承恩公府有仇大恨的，不然都会去。不为别的，看在陛下的面上，也得给承恩公府这个面。

谢太太笑“你们是表妹，自当好生相。”

一时，车驶平安巷，市井的繁华瞬间被墙灰瓦的沉静所吞没，谢莫如放下车帘，阖听着车辘辘作响，心下默数到一百时，便到了尚书府门。

素蓝捧来温茶，谢太太先服侍着丈夫喝了半盏，又问他可曾吃好，要不要喝醒酒汤。谢尚书笑“舅兄家准备的席面儿很不错。阿雁这般息，我喝得不多，倒是舅兄怕是醉了。”

女眷下车换轿，直去二门。男人们没这么好的待遇，都是靠走的。二门已有事媳妇侯着，接了谢太太并姑娘们屋去。房间里设了冰盆，翠轩半敞，有淡淡气与浅浅馨香，应是焚香后的余香与厅中院里的木芬芳。

“姨太太这些年…”谢尚书不必问就知朱氏为哪般为难谢莫如，他并不是偏着谢莫如，主要是谢莫如战力太过大，谢尚书担心朱氏给被谢莫如掉。不过，谢尚书终说的是大正理，谢尚书“只看舅兄家这般，姨太太也该悟了，以后如何全看儿孙。儿孙息，自不必说。便是儿孙平庸些，平平安安的，有宗族亲戚帮衬着，家业也能立得起来。跟莫如打个嘴上官司，能有什么用。”又打不赢。

“记恨姨太太什么。”姨太太都活成这样了，还有什么好记恨

谢太太笑嗔“真是的，什么年岁了，就是酒，也是孩们的事儿，大哥也是，就是喜也得想想自己什么年岁的人呢。”

谢莫忧一笑应下。

倒是谢莫忧格外善解人意“怪不见这位伯父门，三娘虽见得少些，却是极好相的。”

“这理谁人不知，只是，大这些年委实过得憋屈。再说了，阿雁这样有本领的儿孙，谁家不想要啊？儿孙的事，多是天意。好儿孙，人人都盼。可往帝都城瞧瞧，真正拿手的有几个。泯然众人的都得说是懂礼的，再有天酒地的，那是上辈欠了债的。大这些年也是不顺当，人才越发左。要是遇着莫忧这样的，容她说几句也就算了。非得找莫如寻不是，我劝都不知怎么劝。”谢太太还另有担心呢，问丈夫“你说莫如会不会记恨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