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接对身后的男生说“黄濑君,你的肩膀压到我的头发了。”
“啊,是吗…啊,抱歉哦。诶,话说小夕纪的头发很香呢。”
“嗯…黑子同学也说过。”
她的声音很小很轻,却无意的对准某人的手机说了这么一句。空气中声音的速度以每秒340米传播,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,这份声音走过千米之远到达彼端少年的耳中,明明细小如针落地无声,却感受到了针刺的突兀痛感。
短促的一下,再无没有丝毫感觉。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,又好像发生得太快。赤司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篮球场里,红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,看向那空空的篮筐的双眼,冰冷如雪的眸光里无名的燃起了烈火。
而这一边画室变得喧闹起来,斜阳如同调皮的镜头在屋里穿梭来去,皮肤略深的男生抬起手臂有些倦懒的伸了下懒腰,一头歪掉在绿发少年的腿上,少年皱眉嫌弃的移开这大块头,发现画上突然多出的薯片碎片,推了下镜框叹气‘好歹坐过去吃啊’。被说到的紫发少年唔了一声,问‘绿仔这个薯片味道不错诶,不晓得谁买的?’然后顺手就把薯片塞在夕纪的嘴里,指点她‘这里,再加一根味美棒’,旁边的金发男生嗷呜着说是他买的是他买的,在画上照着夕纪的动作移位出桃心图案,接着蓝发少年的印章啪嗒一下按过来了…
镜头里少年们的发色被阳光涂抹了不同的色彩,如同七彩的虹,很久以后渐渐的,夕纪开始懂得,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色彩的,像颜料盘上的那些颜色,最后成为你生命里的画的颜色,让你的画五彩斑斓起来的。
——与朋友相遇的时光,是她生命里最好的画。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画笔,心中升起了这样的想法。
然而这条虹中,似乎还少了一种颜色,颜色的主人不动声色的站在画室门口时,红发少年神色沉静无波澜。
但是,这个冷静得异于常人的少年,有种气场叫做无形的压迫感。
“你们到底还打不打算认真练球?”
冷冰冰的声音从逆光中侵袭入室,分明只是一句寻常平静的话,但只要他震怒,他的队员们立刻感到周围气温陡降,头顶飞过一团乌云,恐惧压顶。即使他的震怒从来没有怒色出现,也许只是一脸冷静的让你做五百个俯卧撑而已,亦或者淡然的说出‘今后会让你再也摸不到篮球’这种恐怖的话。
屋里的其余几人原本还在涂鸦的涂鸦,吃零食的吃零食,练字的练字,模仿的模仿…一瞬间全都正襟危坐,画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,赤司气定神闲的迈开步子,走进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。
这里是美术部,国中一年级研习西洋名画班时曾来过一次,当时也只是经过,第二次是带某个迷路的少女来过,也未曾进去,这次他的目光像是漫不经心的流经这间屋子的摆设,木格子上的一排绿色小盆栽,棉布格子的桌垫布似乎有朴实的质感,白色瓷质的风铃排成一列在风中叮叮的响,是一间安静的…静到可以触及到某个少女寂寂时光的边边角角。
他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,像突然闯进某个少女的心脏房间里再抽身而出,不留任何痕迹。
也许只有清清淡淡的目光柔软了几分,语气却未松懈一丝严肃,他半蹲在她的身边,斜眼看她整齐刘海下的侧脸“我什么时候准许,我的队员来帮你做事?浅井同学?”
“嗯…?”夕纪缓缓的转过眼,看到赤司那透不出一丝情绪的俊脸,似乎他只是在问一件事,不论对谁都一样,这是帝王的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