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捧着茶慢慢喝着，心不在焉地听着边人的寒暄，想到方才皇后的失神目光不由自由地又绕到了皇后上。

正因为这样，前世时刘秀才会把皇后的位置留给她。

那些长妇人，一天到晚就知搬是非，说些有的没的。

宁为穷人妻，不为富人妾。

他后来把这份愧疚之心写了诏书里，他想告诉天下人她是可以为后的。

为什么丽华嫁了人？

但睡的不沉，总觉得堵得慌，四肢无力，想动还动不了。

可这把她郭圣通置于何地了？

不能。

她不想妾，她也不能妾。

于是，她在去年的三月嫁给了前来求娶她的护军都尉成。

她拒绝了后位，换来了刘秀对她的愧疚之心。

她笑着应好，心里的涟漪一圈一圈慢慢地漾开去。

真怎么会嫁人了呢？

她不是刘秀的青梅竹吗？

…

皇后还之以笑容，又问起她的夫君和父母来。

从前的甜言语你侬我侬在这一刻凝聚成飓风，在她脑海里肆无忌惮地呼啸而过，得她昏脑胀，意识模糊。

所以，丽华一都不觉得可惜了，更没有遗憾。

皇帝注定了不是属于哪一个人的。

羽年和青素服侍着她更衣卸妆后，她歪在榻上，舒服地叹了气。

若不是如此，丽华怎么

见她渐沉，羽年抱来一床薄被往她上搭了，和青素蹑手蹑脚地退了去。

惠曰:“非鱼，焉知鱼之乐也？”

成生的又英武大，和她正是良。

好好的正夫人不，去别人手底下讨生活她图什么？

她一一答了，很快便结束了和皇后的会面，被领到坐席上去。

这世的她在一窥探到前世模样后，一面绷心弦，一面刻意结诸将家眷，为的就是反击刘秀和丽华。

但成还是觉得委屈了她，在新婚夜时他对她许诺这生不论贫富贵贱永不相离。

虽然…真也不可能知…

哪怕他明知她当不了这皇后，也得留给她。

她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泪如雨下时，心底是如何地绝望，没人知。

她一直熬，一直熬到笑请刘秀废后才哭来。

都尉官职已经算不得低了，何况是天近军的都尉。

她叹了气，缓缓收回目光。

她想：这是不是就人常说的鬼压床？

丽华一都不相信皇后的失神是因为疼，她看的清楚，那分明是震惊。

就连现在的她都不敢往了想，她怕那心如死灰叫她也跟着绝望。

皇后应该不会这么傻，真觉得她有别样心思吧？

她虽是嫁了去，但比在家时却更自在，因为一切都由她主，她对如今的生活再满意不过了。

听说这时若有人来，就能破局了。

夕西下，郭圣通送走满殿客人，疲惫地话都说不来了。

可没有她吩咐，羽年是决计不会来的。

她笑望向皇后，语气低柔：“不碍事的。”

可不说她如今已经嫁人，就是从前云英未嫁时她也决计没有这个心思。

从前她是不知名字，但现在知了还叫人外号好像不太好是吧。

是因为她这世去了长安吗？

皇后还在和人说话，神自若。

震惊什么呢？

可究竟哪了错？

而丽华在此之前又和刘秀不认识？

她有些疼地叹了气，决定先不想这个了。

他们不应该早就情愫暗生吗？

郭圣通真的很快睡着了。

睡到后来她有些不上来气，她想醒又醒不过来，想叫人也张不开嘴来。

她定然是想哭的吧，但或许是失望太甚，也或许是她可笑的骄傲不容许她哭来。

那是他待她的一番心。

夫婿疼她敬她，又没有婆母妯娌，只有个年纪尚小的妹妹，和她关系和睦洽的很。

皇后能像她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吗？

她的思绪绕回到了真…嗯…丽华上。

她想前世的她初听这个消息时，定然脸惨白，如坠渊。

丽华思及至此，不免有些薄怒。

难南氏的言都传到皇后耳朵里了？

哪怕是仅次于皇后的夫人，也还是妾室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