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夫人,那建策侯委实欺人太甚了…说什么迎君候侄…君候定是被
军冲散了…即便…也没有您腹中骨
亲啊…平时忠心耿耿地,一到这时候真叫人寒心…”
她撩开珠帘一看,是羽年在发脾气抱不平。
还是这是今生的转变?
她心不好,忙小跑起来。
“…难怪吕后后来要把天下都握在手中,因为良人不良,只有权力是永恒的…”
写信给他们又能如何?
“…我不需要,真的不需要!”
“…如今说得这一切都是我贪心得来的…我宁愿嫁给旁人…”
羽年的话也正中常夏心怀,可怎么能这个时候在夫人面前给夫人添堵呢?
一味叫夫人憋着,也不是个好法。
“怎么在你娶我时,没能容我固辞呢?”
“固辞后位?她是伟大贤淑了,可怎么没人问我要不要她让?”
迫诸将不要去迎刘章?
常夏和齐越宝说定了晚膳菜式后,天彻底暗下来了。
还不如叫她们说说,夫人听着也纾解情绪了。
大舅二舅?
她方才在议事殿说的话真是一片肺腑之言,怎么她们都以为她是无奈为之呢?
她浑一震,下意识闭上了
。
毕竟她们即便说的不对,也总是一片关切。
“…生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,他死后怎生评判?”
她本有心上前叫羽年别再说了,但再一想,她们这些打小就伺候夫人的人,若都都不为夫人忿忿不平,又还有谁为夫人说话?
前世时他也曾失踪过吗?
耳边侍女们还在为她建言,她知她们是好心,但这会她实在是没有心力去和她们解释。
她接过刘大江递来的灯,照着亮疾步往回赶。
这丫,真是太沉不住气了。
郭圣通摇。
“对不起她的,从来都是你!可世人偏偏把一切罪责都安在我上!”
她所忧愁的是刘秀到底是生是死。
“…以贵人有母仪之…宜立为后…而固辞弗敢当…列于媵妾…”
常夏还没门,就听见里间吵嚷的声音。
“我想说不,从在真定时就想说不!”
“她委屈?是,她是委屈,可她也不傻…当时情景,诸将群臣容得她说不吗?一个新兴的政权经得起再一次折腾吗?”
她瞧着她们的嘴一张一合,渐渐那声音消散了,有什么暌违已久的东西划过了她的脑海。
“…她贤明远播,她母仪天下…那我这么多年陪你历经艰辛,给你生儿育女,又算什么呢?骄纵猖狂?这可真给我涨见识了!”
没有意义。
她抿了抿嘴,缓和下情绪“夫人,要不要写信给夫人?”
“我是占了她的地方,可你们从来也没有给我说不的机会。”
常夏上前拽了拽羽年“你声音小些,震得我耳朵都疼。”
她只想安静地坐一会。
把这一切托给刘秀侄
,是最好的选择,想必刘秀也是愿意的。
常夏忍不住:“那写信给大王或临邑侯也行啊。”
羽年正说得火大,丝毫没注意到这个,经了常夏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。
其实还只到酉时初,但漫天黑云衬得像到了戌时般。
只是可惜她们人微言轻,除了抱怨什么都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