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笑了，了一下他的鼻：“那我们得钓多少鱼才够这么多人吃？”

她想，便是舍了这条命去，她也要试一试才能甘心。

鹤虽然是惯常见的，但是这样野生的鹤还是叫郭况觉得很是惊艳。

母亲又心疼又好笑地搂过她“舍不得走，那咱们这就回去？趁还没走多远。”

有些话，不好狠说。

她尽到了自己的心意，便也问心无愧了。

一想到今夜就不能睡在漆里舍中，郭圣通那要远行的兴奋期待又蒙上了不舍的伤。

郭圣通和弟弟都不懂这些，只听母亲的吩咐就是了。

车中的气氛又变得轻快温馨起来。

母亲被他逗得笑了半天。

“不会的，不会的。”郭况很是懂事地：“都是我，才累得母亲和姊姊都要跟着我一块吃苦受累，我怎么会叫无聊呢？”

郭圣通笑笑，她舍不得的是家，但是有母亲和弟弟的地方不就是家了吗？

母亲不再就此多说，又和两位兄长说了会话，便两只手一手一个地牵了郭圣通弟登车而去。

郭圣通撩开窗纱，和亲人们挥手作别。

母亲雇了三条船，一条华丽宽敞的画舫住人，其余两条都满载着蔬菜果瓜鱼。

这般想着，她璀璨一笑，指着窗外对郭况：“快看，那有只鹤——”

见弟俩都目诧异，她和弟俩解释：“我们要走大半个月，人又多，沿途免不得碰着没法补给的地方，那岂不是叫满船人都喝西北风？”

最愿意听着的就是谁谁谁都三十好几了又有这样的喜事了，这样多少叫她心中升腾着希望。

但她到底三十三了，留给她的机会即便有也是不多的。

郭况难得傻了一回“那我们不可以钓鱼吗？”

是以母亲的安排是先走陆路到太原，再在太原沿汾河坐船直达常安。

真定城越来越远，渐渐化作黑影。

母亲看大舅母的样，就知她这番肺腑之言大舅母还是没听去多少。

他忙扯了母亲的衣襟“您快看——”

小孩看着什么吃着什么，都喜与母亲分享。

郭况忙扑过来安她“姊姊——姊姊——，你别难过啊，就像你跟表哥说的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啊，就当去玩一趟。”

一家人说笑的功夫间，船缓缓开动了。

他们在太原休整了两天，便重新上路。

真定到太原有四百多里，他们走了八天才到。

走路又快又免去了车颠簸，但因着真定城附近并没有什么大运河。

话是这么说，郭况还是立火急火燎地吩咐家人去太原城中买书买玩来。

她叹了气，这到底是嫂，而不是亲妹。

郭况循声望去，果见一只洁白优雅的鹤掠过低矮的树枝飞向青天。

母亲笑“船上活动是方便了，但顺利的话也要走上二十多天，那时你可别又嚷着要下船去。”

其实这也算不得慢了，但郭况已经厌烦一整天都在车上待着，一到太原就促着母亲去雇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