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回门

挽月知dao苏姨娘投塘自尽的消息时，已经是两天之后。

秦宅是二进的院子，和碧玉斋差不多大小，赵guan家夫妇二人看着。从相府回来，望哪儿都觉着亲切。这两日里挽月率着映hua照水四chu1折腾，把那些huahua草草挪来挪去，窗hu蒙上新的绡纱，bi橱上陶的瓷的瓶啊罐啊颠来倒去地摆弄，从东厢搬到西厢，又从西厢搬到穿堂，闹了个jing1疲力尽，又觉得还是原来的摆设更顺yan，便想要改回去。

此时苏姨娘自尽的消息传了来，映hua照水二人第一个反应竟然是——这下总算不用再折腾这个院子了。

挽月默了片刻，有些拿不准苏姨娘的死和沈辰来了一趟碧玉斋有没有关系，便托素问潜回相府去打探打探，以她的shen手，zuo一zuo听墙gen这zhong事自然不在话下。

晚些时候，素问带回了消息。

“明面上看，是和shen边一个叫香兰的丫鬟争风吃醋，被沈辰打了，一时想不开。”素问用右手拇指和食指mo挲着下ba。

“嗯？”挽月微微眯起yan睛，明面？

“我查验了尸shen。后颈chu1有淤痕，两个膝盖和手肘都磨烂了。啧！”素问一脸陶醉，抚过自己后颈和两个肘弯，又躬下shen去摸膝盖，似乎十分享受地回味着验尸的过程。

映hua照水齐齐打了个寒颤，看素问像看一tou怪wu。

挽月想歪了，老脸不由红了一红“难dao苏姨娘被人非礼然后杀害了？”

膝盖手肘都磨烂了，是有多激烈？

素问翻了个白yan：“她被人敲yun，拖到池塘边上，将tou摁在水里活活溺毙。噢，中途醒了，挣扎过，所以留下那些痕迹。大约先是用手肘撑着地面，想爬起来，奈何力气没那凶手大，而后曲起膝盖，垂死挣扎，依旧没用——那人只需要死死摁住她后颈，随便她怎么扑腾，都没有用。”

她说得兴味盎然，听众脊背发寒。

“那，凶手是谁？”照水吞了口唾沫。

“你问我，我问谁去？”素问抄起手，依旧用两指mo挲着下ba。

“别人为什么没有发现她不是自尽？”挽月皱眉问dao。

“咦，”素问眯起长长的丹凤yan，惊奇dao：“姑娘怎么知dao相府的人没发现？”

挽月冷笑：“死了姨娘，自然是我这个刚入门就遭嫌弃的正妻嫌疑最大，若知dao这是一桩凶案，能不来找我？”

“姑娘真聪明！”照水拍手dao。

素问停止抚摸下ba，将双手抄在xiong前，说：“一个原因是那水中养了些凶鱼，尸shen被噬啃过，那些痕迹也就不怎么引人注意，也没人去细细查看，不过一个姨娘么，咱们状元姑爷也就是作了一首情真意切的词儿，要说他有多难过，我看也不见得——这会子正抱着他母亲shen边的大丫鬟快活呢。”她边说，边用yan风瞟映hua。

挽月见这模样，心知那日映hua的小心思也没瞒过素问，不由摇tou暗笑，口中打岔dao：“那另一个原因？”

素问几分严肃，几分好笑dao：“却是沈姑爷那个表兄，隔bi陈副枢密家独子陈仲贤chu事了。”

“chu了什么事？”挽月对这个陈仲贤没有印象，并不上心，只随口一问。

“被抓走了，从陈府上捉去的。说是依军法当诛。好不闹腾。侄子chu事，陈夫人这个zuo姑母的哪里还顾得上儿子那个姨娘？这会儿正在闹她的丞相丈夫呢。”

“呵！他这样的shen家，那得是犯了多大的事！”挽月倒是上心了，一想，想起这个陈仲贤来，那日风月楼命案，陈仲贤和陈副枢密夫妇正是目击者，这事儿就是陈仲贤他妈钱夫人告诉沈辰他妈陈夫人的。陈夫人曾大肆添油加醋，chui嘘侄子陈仲贤怎样不惧杨安，怎样安抚那受伤的老倌儿云云。

“真不是大事，他只是遇着克星。”素问微微沉yin“陈仲贤是从军中回来的。先前跟在镇东将军徐威shen边历练，徐威和他爹陈副枢密私jiao甚好，估摸着在江东那边被捧上了天，自视甚高。这些世家子弟，吃过几次军粮，就能把自己当将军。此次歧王世子进京领封，不知怎地，请了旨要剿青明山盗匪，呵，这些纨绔公子，想一chu是一chu。”

见她一脸鄙夷，挽月倒是奇了：“剿匪不是一件好事吗？那和陈仲贤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你且听我说，歧王三个儿子中，老大老二早早领兵打仗，现如今已是将帅之才，惟有这个最小的儿子，自小被chong坏了，终日与一帮纨绔子弟厮混，放dang形骸。原是lun不到他袭爵，但歧王夫妇见之实在不成qi，担心百年之后他受了委屈，便让他zuo世子，日后承袭王位。你说他能剿什么匪？儿戏罢了！”

挽月呆滞地眨了眨yan。这是要溺爱至死的节奏！

“此次进京受封，这位世子爷压gen儿就没chu现，一应事务都是一个叫zuo李青的少将军代办，皇帝也不吱声，由着他去。陈仲贤见李青年少桀骜，心中不服，请了旨同他一起剿匪。世子爷哪guan他是谁家儿子，他想当